我苦笑一声:“哦,没事,忘记带伞了。”
“饭好了,下楼吃饭吧。”
“好,你先去,我好了就下来。”
脚步声很快远去,我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咬着手指,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骆安歌,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接到的电话并不是鲍嘉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很担心我,你为什么不冲进来死死抱着我说你爱我,你为什么不那么做啊?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逼我,把我逼我不相信你,逼我恨你?
我站在楼梯口,突然有一个恐怖的想法,要是我从这里摔下去,是不是可以一了百了。
阿穆拿着电话过来,低声对骆安歌说了什么。
骆安歌看了一眼电话,起身去了外面。
我觉得自己是魔障了,因为我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然后若无其事下楼。
过了好一会儿骆安歌才进来,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照例吻了吻我的头发:“李秘书说你去见一个朋友,谁啊?”
我死死抓着勺子开口:“周老叫我去拿点资料。”
他松开我,揉了揉我的头发:“勿忧,对不起,今天临时有点急事,没能来接你。”
我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是我的倒影,可是我不敢相信他此刻全是真诚。
“没事,我早就说过,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喝了一碗汤之后我装作不经意问:“你书房里那个保险柜装的是什么啊?”
他愣了愣:“没什么,以前妈妈留下来的一些设计稿。”
骆安歌,你都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撒谎还拉上你母亲,你居心何在?
那个鲍嘉对你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这么骗我?
“怎么这么问?”
我看着他一笑:“没什么,周老家里也有一个。”
吃完饭自然是要吃很多药,骆安歌很有耐心帮我弄好,端着水喂我。
淋了那场雨的后果就是临睡前发烧,骆安歌叫了医生来帮我处理,医生还是建议保守治疗,能不输液就不要输液。
骆安歌一夜没睡,就按照医生的吩咐,端了盆热水来,用毛巾敷在我额头上。
最后我烧糊涂了,隐约听见孩子在哭,哭着喊爸爸。
我也哭着喊爸爸,骆安歌抱着我轻声细语哄着:“别找爸爸了,三更半夜的,我陪着你。”
我推开他,哭喊:“我就要找爸爸,你叫我爸爸来。”
半个小时后我爷爷就带着我爸妈来了,他们站在我面前,可是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就好像骆安歌抱着我,我们抱得那么紧,我们每晚睡在一起,可是我看不清他的心。
我剧烈的咳嗽,咳得我都感觉自己的心和肺快要碎了,咳得鼻血都流出来。
大家一阵手忙脚乱,我趴在床边,咳着咳着开始呕吐。
我心里憋了太多肮脏的东西,我要全部吐出来。
可是,怎么吐得玩呢?我一点准备都没有,那些人就把那些东西全塞给我,我根本没时间消化。
最后自然是送医院,我淡然处之,倒是我妈在旁边哭。
哭得我都烦了,赶她走,不要来我面前晃悠。
他们走了,终于清净了,可是我为什么憋得慌呢?
骆安歌送他们出去,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我快速拿过来,打开,找到昨晚的通话记录。
一个没有署名的号码,昨天打了五个电话给他。
我快速把那个号码记在我手机上,若无其事把他的手机放回去,然后躺下去睡觉。
我闹不动了,没有力气了,我想认输了。
不行,我不能认输,就算你是我的刑法,你也总得告诉我,我输在哪里,我犯了什么罪,要把我关在高墙之内。
天亮以后骆安歌坐在床边帮我剪指甲,我看着他好看的侧脸,还有他骨节分明的堪比钢琴家的十指,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帮鲍嘉剪指甲的一幕,甚至是他跟鲍嘉在别墅大床上缠绵的一幕。
我突然缩回手,看着窗外:“骆安歌,我累了,我想睡觉。”
他帮我掖了掖被子:“好,你睡,我看着你。”
我盯着天花板:“你回去帮我收几套衣服,医院里的衣服我穿不惯,还有帮收我几本书。”
“我叫四嫂送来。”
我坚持着:“我不放心,还是你去吧。”
他终于起身,拿起手机:“好吧,我快去快回。”
他走了以后我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把那个号码写在受伤,然后下床走出病房。
阿穆拦着我:“姑娘怎么出来了,医生交代您要躺着休息。”
我笑了笑:“没事,我去找医生问几个私密问题。你别跟来,我害羞。”
他点点头,有点害羞地笑了。
我说:“我想吃水果了,你去帮我洗几个草莓,多谢。”
“姑娘客气了,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