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娟那无助的表情却的画面历历在目,人善被人欺,没由来的,王浩明心底涌起一股怒意。
把事情看透了而且有了底的王浩明伸手拦了下要写纸票的孙父,“孙叔叔,您稍等。”
孙父和周若娟等人均狐疑地看看王浩明。
王浩明理了理思绪,定睛看了那个叫刘方的文物专家一眼:“您确定,地上的这些东西绝大部分都是真品?”
刘方没说话,张老板却怒了:“你小子什么意思?刚刚踹我店门那脚的账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呢!你还是说那些是假的?要不我不同意私了还是让你老师原价赔偿!”
王浩明没搭理他继续问道:“您真的是确定,这些个都是真品?”
“你的意思是……”刘方皱着眉毛道:“说我看打了眼?它们其实都是仿品?”
“不……”王浩明摇头失笑道:“估计您误会我的意思了,张老板,我想问的是,我老师只需要赔付区区两百万?真的才两百万元人民币?不是美元?不是英镑?”
不止张老板和刘方,包括周若娟、孙父等在场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孙玲大叫一声:“我靠!你中午你喝酒喝多了吧?!”
“你是说?”张老板讶然地看看王浩明。
王浩明淡然道:“我是说,这些东西,全部都是真品,而且每一件均价值连城,嗯,在我看来,别说两百万了,两百亿也值!”
“两百亿!?”周老师差点被王浩明气哭了:“你,你说什么呐?”
孙父沉脸望着孙玲:“你交的就是这种朋友?”
周围围观看热闹的这批人,也啼笑皆非地议论着,“怎么变成内讧了?这小子可真逗!楞要说人家东西值两百亿,这不扯淡吗?”
“大家不相信?”在周围人古怪的视线下,王浩明弯腰蹲在倒地的展台前。
伸手捏起那张被扯坏的唐代字画自言自语:“唐代山水秀林图,林木笔墨苍润有力,叶水秀色郁郁鲜活,好画,好画,尤其题跋上的‘世’字,甚妙,甚好。”
周围人都不知道王浩明在说什么,都茫然地看着他。
顿了顿,王浩明气定神闲地看向店老板:“中国各个朝代对于避讳都有严格规定,唐太宗李世民,不避‘民’而避‘世’,即便皇帝已故五世,唐朝人出于保险,出于习惯,出于对唐太宗的尊敬,仍然照避不误,涉及到‘世’字,便会去掉其中一个笔画。”
“可偏偏,你书画里的‘世’字却完好无损,呵,这题字之人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才敢顶着大不敬的帽子写下这个字啊,大家说说,这样的一副画,能不值钱吗?”
就是再傻的人,这回也听出了王浩明的反讽语气。
“他是说这画是假的?”
“不会吧,刘方老师可是潘家园聘请的文物鉴定专家,他说了不错的,怎么会假?”
“也是,他毛头小子,能懂多少,瞎说罢了。”
“不对,不对,唐代避讳‘世’确有其事啊,我看这画没准真是仿的。”
“没错,小伙子,挺有见识的,我就说人家好好的师生,怎么会平白无故翻脸内讧嘛,原来这里面另有原因,嘿,咱们大伙接着看戏吧,后面这一出估计比前面好看多了。”
张老板面容一僵,眼神投向身旁。听了王浩明的话,刘方回头对他摇摇脑袋。
“还有这个钧窑花盆。”王浩明用手把花盆碎片从支离破碎的玻璃中检出来。
“如果我没记错,它的口径应该是19.2CM,高17.1CM,钧窑天蓝海棠红渣斗式花盆,北宋时期的老东西,嗯,嗯,真好,真美,绝不比那唐代书画差。”
“为什么?因为台北故宫博物院也同样收藏了一件与之相同的钧窑花盆,一模一样啊,呵,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博物馆里的花盆是仿的,这件才是真的,不晓得他们会是个什么表情。”
有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的一人忙连接上CDMA无线网卡,在百度上略一搜索后,惊讶地对大伙儿道:“他说得对,台北故宫博物院确实有一件相同的钧窑花盆。”
人群略显躁动了些。
孙玲、周若娟等人仿佛从没见过王浩明一般,不敢置信地瞧着他,讶然不已。
王浩明没理会那乱哄哄的场面,抓起一块残破竹筒,在手里前后翻了翻,“嗯,再说说这件竹雕作品,作者吴之璠,字鲁珍,号东海道人。”
“他是继朱三松之后嘉定竹雕的又一好手,本来以吴之璠的手法,这件竹雕应该虚实分明,布局疏密有序,素地可见朴实竹丝,肌润光泽,线条圆转流畅,宛若天成,可你这件,筒身绘制错落无序,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嗯,珍品,实乃珍品也。”
张老板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有人听了噗嗤一笑:“一塌糊涂了还叫珍品?”
王浩明正色地点点头:“常言道,物以稀为贵,这竹雕肯定是吴之璠一生最丢人现眼的作品,但他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却偏偏流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