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笃定,晏世轮从容道“一官,今日暂且让众兄弟休息,明日我自有计较”,虽然仍然不知道要去哪,郑芝龙还是恭敬的施礼,道“晏公活命知恩,众家兄弟没齿难忘,然晏公意欲何方,定效犬马之力尔”,后面三十二个家丁也是哗啦啦全部跪倒,大呼“惟效犬马之力尔”,晏世轮看着诸人诚挚的脸孔,放心的笑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四更时分,四周一片漆黑寂静,船长室里还闪着幽暗的油灯,晏世轮叫起还在睡懒觉的宁凤晨,“凤晨,起了”,宁凤晨一个激灵,攥着手枪大声呼和“哪儿呢?毙了他?”看来宁凤晨一夜定是没有睡好,“大哥,你一夜没睡?!这不还黑着呢吗?”望着眼圈通红的晏世轮,宁凤晨不解道,
“凤晨,现在我们要干的事儿太多了,岂能安睡?你看看这船长室里,航海罗盘咱们大明已有,但是定位精度远不能与西班牙人的相比,还有这海图,历代国人的数学学习似乎都没提上日程,遍观史书,对数字的描述经常是若干、无算,这些笼统的说明,更有这些书籍——如这本亚里士多德的《工具论》,欧几里德的《几何原理》,这些别人家床头的书,咱们大明有几人知道?看来推行教化,势在必行”
“大哥,咱们还没有地盘呢,怎么个推行教化?”
“庶子不可教也,昨日我通盘考虑了,看着这船长的往来书信,知道了此时西班牙两地的驻军不过三十几人,事必成也,
然我们不能把自己全盘约束在台湾,现在神州大地上正在轰轰烈烈的进行着各种民族抵抗运动,北有北虏、东奴,男有灾民、海寇,虽然讲来我们也会被定位为海寇,
我们需要留一个窗口,一个让我们了解各方动向的前哨”
“哦,大哥所言极是,不过你打算把前哨放哪儿呢?”
晏世轮指着一张绘制比较精细的大明东南沿海地图,“就是这里!”宁凤晨看到,上面的拉丁语是一个不认识,但是依稀的是在浙南,
“大哥,这是哪里啊?怎么离台湾这么远?还有,大明水师不是挺厉害的吗?”宁凤晨不解道,
“这是苍南,就是金乡港。凤晨,大明的东南我们暂时还不能染指,在福建这里,由于频繁受到弗朗机人骚扰,在此时还是有一定的海防能力的,所以我们要避开泉州、漳州一带,且郑芝龙此人虽受我们所笼络,然此子精明狡诈,一旦无利可图,或是贪欲膨胀,你我命不保也,他和李旦都是福建人士,我们把手伸的远一点,与你我,于郑氏强盗集团,都是好事”
“这么说我就懂了,这福建是个海盗窝子啊,不过这个苍南离着基隆也太远了点吧?我量量看看”,他歪歪扭扭的晃着刻度尺,对照着比例尺道“差不多一百六十五公里,也没多远啊”
此时晏世轮看着宁凤晨手里的测量工具,愣愣出神,“凤晨,不是公里,是一百六十五海里,咱们这种三桅船,还有三艘停在基隆港没人开,此时是九月份,东南季风比较强的时候,此船最大航速可达10节,也就是说,十几个小时就能从基隆跑到苍南了”
“还是挺快的啊,大哥,你看我手里的尺子呢?”
“正是!此时西方的科技,已经悄悄的在领先大明了,再过百年,将会以几何速度赶超满清,并把他远远抛在后面,踩在脚底”
“你手里拿的这个尺子,还有海图,是十六世纪起,西班牙水文部门提供给航海家们的,有航海图、仪器、星表、航行方位图等充足的资料、工具,反观我大明,现在竟然找不到两张完全一样的海图,时也,命也?”
“大哥,既然咱们到了大明,岂会让历史重演,别的咱不干说,就说这仿制吧,还能难道咱?”
“凤晨,我随身带着的,是我从小学一直到研究生的各式教材,之前一直舍不得仍,现在欲推行教化,可以用的上了!”晏世轮不知道是欢喜,还是肉疼的对宁凤晨说到,
“我说的嘛,这么重,我还以为你背了个军火库呢!”
“此时的这些书籍,能力超过无数的军火库!!”晏世轮又是一叹,“咱们的教材都是搜罗了全世界的科学知识,一旦让这些知识推行下去,何患外敌,何患富强啊!”
“对,大哥,咱们把书收好,时机一到,咱们就推行教育!对了大哥,我还背了笔记本电脑,里面有我搜罗的各式各样的机械资料,是不是对大业有益啊?!”
“什么!?你不早说,赶紧拿出来”晏世轮一把抢过宁凤晨手里的电脑,这种塑料的质感,一下子又把他亲切的拽回二十一世纪,“这玩意儿没坏?”熟练的开机后,竟然还能工作,奇了怪了。“凤晨,赶紧趁着还有电量,把所需的东西,都摘抄了吧!”也不知道自己治下何时能开创电气时代,先把这些有用的留下再说。
“好嘞,咱好久没动笔了,还好带来好多纸币。”
“凤晨,纸张省着点用,此时纸张、书籍都是奢侈品,留着兴许有大用”
“没问题,您瞧好吧。”说罢就是一顿昏天暗地的誊写,晏世轮注意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