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帝都云京也笼罩在一片水汽当中,只是,和原野中的烟气不同,它并不包含烟火气,虽然也有蒸煮食物的雾气,但是,和流淌在京都中央那条宽阔的飘香河产生的水汽相比,这些便可以忽略不计了。
沿着飘香河旁边的宽阔的青石道路行走,易俊很快便见识到了京都的繁华以及飘香河的繁华,尤其是在那修饰华美的码头旁边,在宽阔却不湍急的河道中央,他看到书籍中记载的画舫时候,这种认知便到了极处。
道路两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中间行人摩肩接踵,而在河道中心,画舫之上,那些美妙的琴声,美妙的筝声不断传来,而画舫上的薄纱若隐若现出一道道窈窕美丽的身影,她们在那里不断扭动着、旋转着,让河边的人都看得目眩神迷。
这些景色甚至吸引了韩舞、冯乘等人,连吴次郎也禁不住向着那些画舫看了几眼,引得绿袖一阵埋怨,埋怨韩舞带错了路,竟然走到河边来了。
对于绿袖的埋怨,韩舞自然不承认自己是为了来看这里的歌姬,而是为了走最近通往圣堂的路。
事实也是如此,走过这条河畔青石路,接着就是云京的中心大街,而转过中心大街,地势就开始不断升高,那座通天塔也逐渐接近起来。
实际上,随着不断前行,地势渐渐升高,接近的不仅仅是通天塔,还有透过层层水汽看到的仿佛天边一团苍绿色云团的所在。
那并不是真正的云团,而是被京都围拢在城中的一座名叫岘山的小山峰,它是中首山的一部分,只是因为云京的建立,周围不平的山地全部挖低填平,只剩下这一个孤零零的小山峰还在云京城之内。
久负盛名而又神秘无方的圣堂就建造在这座小山之上。
也是因为圣堂建造在上,岘山山峰又名圣山——大顺帝国之圣山。
…………
“圣堂美,圣堂俏,圣堂之内有寺庙,可惜你们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真奇妙,我自横刀哈哈笑。”
正当易俊随着韩舞、吴次郎等人进入到那条可以直通圣堂的叫做柳林巷的街道时候,突然有癫狂的歌声从柳林巷的另外一端传来。
紧跟着,易俊就看见街道远处牌坊的后面转出一位蓬头垢面的男子,他赤着脚,手中拿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树枝,边跑边唱边笑。
唱到最后一句歌词,这男子手中树枝猛的向着自己脖子上一划,仿佛是自刎一般,紧跟着,他仰头摔了下去,真好像自杀了一般。
片刻之后,这男子又从地上爬起来,不顾摔倒在坚硬青石路面上的青肿,继续拿着他的树枝,继续唱那也不知道谁给他编辑的歌词,最后表演自杀倒地的场景。
“这是个什么东西?”看到这里,易俊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韩舞、吴次郎等人也笑了起来。
“这是圣山脚下有名的疯子!”笑完之后,绿袖向着易俊解释道。
“有名的疯子?”对于绿袖的这种说法易俊有些不解,有名的应该是风流才子、朝廷大员、边疆猛士之类的,难道疯子还会出名吗?谁会为一个疯子传播声名?
“这疯子乃是京都二十年前著名的才子,名叫梁妆,文武双全,所写的诗词现在飘香河的歌姬还在传唱,本身更是考取过武状元,据说当时他在校军场中举起了两千斤的石狮子,更是精骑善射,能开两石的强弓,射击百米之外奔跑的野兔箭不虚发。”冯乘口若悬河的向易俊讲述着这疯子的来历,显然,这些话他也是听说已久。
易俊听着,再看向远处那见见跑远的疯子,不由得再次皱起眉头来。
“那他是怎么疯的的呢?”他问道。
“听说是十六年前陛下下旨关闭学仕院时候疯的,他本身是学仕院的学生,对于存在了几百年的学仕院突然关闭有些接受不了,就疯掉了。”钱韬也跟着说道,满脸的笑容,显然,对于这疯子他们并不同情。
“但他唱的歌儿是圣堂,不是学仕院啊。”易俊还是有些不明白,因为学仕院而疯,为什么唱着编排圣堂的歌儿,这歌词是他所创,还是别人教他的?
“那就不知道了,疯子嘛,不可理喻。”韩舞这个时候摇了摇头,很有成年人的风度,只是他那稚嫩的眉眼让他做这动作的时候显得有些可笑。
易俊听完之后便不再说话了,只是有些唏嘘,如此人物落得如此天地也确实让人感到惋惜。
虽然唏嘘,但易俊不可能为了一个疯了十几年的人浪费时间和精力,于是不再理他,随着几个少年继续向前行去。
走到柳林巷的尽头,转过那个高大的牌坊,通往山顶的台阶便呈现在易俊面前。
那是可以并排行走数十人的宽阔台阶,台阶的两侧都修建的有岗亭,只是看不到岗哨,此时台阶下有三三两两的人站立,有的是在散步,但多数却是站在远离台阶的外置遥遥观望,观望着那个可以直通山顶的台阶,观望着台阶尽头看不见的圣堂大门,以及……那高耸入云的通天塔。
做为一座城中之山,岘山并不十分高大,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