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恒翻出了尘封已久的记忆,那时候他才七岁,荆无双五岁。威远侯荆华亭带着粉妆玉琢的她回京述职,聪慧调皮的她在大街上见他穿着白衣非要抱着他叫“白衣哥哥”,当时被很多目睹这一幕的人笑话了很久,刚刚下朝的荆华亭很温和地笑着问他都念了些什么书,并没有因为当时程首雄还只是个主事而看轻程家。
后来,程志恒的娘听说了此事后私自做决定跑去找荆无双的亲娘说了结亲的意愿,那天程志恒也去了,荆无双的娘温言细语问了他许多话又问了荆无双,竟然口头答应了此事,双方还透露了八字拿去相合。
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说荆无双年幼时六亲无靠,成亲时有个大劫,顺利度过后必然是宜家旺夫宜子之相。就连成亲后威远侯府上门修改婚书时,程大夫人都还在儿子面前抱怨过这句,不过想着荆无双父母双亡,荆霜雪毕竟是威远侯嫡出的闺女,此事便只能作罢。
此时想来,程志恒觉得那相士说的必然是真,荆无双当真是个宜家旺夫之人。只可惜……
一时间,程志恒脑海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倒是没注意到中央水榭中又多了几位解开一道棋局的男男女女。现下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中央水榭的那盘残局,伍先生怡然自得地捋捋唇上的八字胡,为大家做起了介绍,“此棋局乃是七百多年前的一盘绝棋,黑子白子看似旗鼓相当,实则黑子蛰伏之虎,白子如末路之龙。盘云诗社中曾记载有人执白子支撑了十子才败,然如今社中包括在下也才想透其中五子。带来此残局倒不是为难诸位公子、小姐,实是盘云诗社想要向天下英才征集白子求活之道,但若是有人能撑过五子不败,我盘云诗社愿以白银令牌相赠。”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盘云诗社屹立多年不倒除了其深厚的底蕴外还有其不下于国子监的丰富藏书,同时盘云诗社还是不少致仕的博学高官荣养之地。为此盘云诗社指定了金银铜木四个等级的木牌,分别能够借阅这四个级别的藏书以及向这四个级别的老人讨教。藏书还算吸引人,可是荣养的高官学识经验能让人狂热。
铜牌和木牌在盘云诗社可以用学识换也可以以不菲的金钱买到,在京城很是难得但并不稀奇。金牌和银牌却是千金难买。向来由盘云诗社赠与才学出色之人,只不过至今为止在场诸人还未见过这黄金令牌和白银令牌长什么模样。
程莲心和程志恒兄妹手中便有盘云诗社赠与的铜牌,程志恒闻言眼前一亮,若是能得到一块白银令牌,那今日所受之辱都算不得什么了。
正喧哗间。季君洋却是把折扇在手上拍得啪/啪作响,“伍先生,‘琴棋书画’,为何就只有这棋会有令牌相赠?”
伍先生闻言呵呵一笑,团团揖了一礼,“方才是在下沉浸于秦公子诗文当中不可自拔,险些忘了公布今日的彩头了。赏花会的彩头自然不会少了精品的牡丹,这一点威远侯府可是备下了二十盆精品牡丹,会后还请中央水榭中诸位前去认领。另外,我盘云诗社也将送出二十面盘云木牌和五面盘云铜牌。”
说到这儿。伍先生特意顿了顿,待得喧哗声渐渐消失了才开始细细点评:“这位公治先生先生是唯一一位箫声能和柔雪姑娘和上的,自然该得一枚盘云铜牌;画作韩公子的《红牡丹》当属第一,若是无人异议也当奉上盘云铜牌……”
接下来他又点了三人出来送出了铜牌,却是没念着秦瑞熙的名字。秦瑞熙对这些个东西倒是没兴趣,可赖不住他现在多了许多粉丝啊,不说别人,同样以画作得了铜牌的丹阳郡主首先就不干了,“伍先生,您是否漏掉了一人?”
“是啊。伍先生方才还说让表哥以后闲了多往盘云诗社走走,难道就算了?”季君洋靠了一把身边的刘绝,也施施然补了一句。
伍先生也不生气,笑了笑;“这便是在下要请秦公子闲暇时往盘云诗社走一趟的目的了。按说以秦公子今日这七首诗词在下就该赠与他白银令牌。可在下觉着秦公子似乎还意犹未尽,若是这么就断定他止步于白银令牌岂不可惜!不如择日请诗社内诸位长老考校过秦公子其他学识再来决定。”言下之意,他觉得白银令牌给秦瑞熙都还嫌轻了,就凭着七首诗词?!
就连秦瑞熙都被这番话给惊着了,不过想想也有些释然,他盗用的可都是那个世界流传千古的好诗好词。且其中三首还是大师出品,伍先生能给这么高评价是他识货。
这货,一点都没有盗人成果的愧疚,反倒是沾沾自喜地故意去问荆无双伍先生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惹得荆无双又是惊又是怕地还战战兢兢给她解释,还不忘悄声叮嘱他,“幸好今日伍先生没送你个白银令牌,要不然……可怎么办啊。我知道瑞熙真的很厉害,也是最好看的男子,所以你不用特意跑去盘云诗社证明给我看,乖乖跟着韩先生和君落少爷去国子监念书便成。”
两人后面,程志恒也在冷笑,心里暗自盘算近几日便要将秦瑞熙给激得去一趟盘云诗社,而且还要呼朋唤友,让秦瑞熙狠狠出一次大丑,他就不信去了国子监季君洋还能处处护着。
“下面,有兴趣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