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于勤,而荒于戏,这些年手上的功夫反而有些荒废了,若非如此,当初在花船之上也不至于被那几名黑衣人逼迫成那般。
然而技艺这种东西,丢了容易,想要再捡起来,非要有个一年数年之功不可。只是短短数招的交手,韩齐手臂之上便被长刀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瞬间鲜血飞溅,血肉都往外翻。
“噹~~!”
有是一只暗箭射来,得亏这次韩齐反应够快,用剑将其格挡掉了。心下一片冰凉,再慢上一丝,这一箭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现今形势对几人来说相当不利,对方有弓箭手潜伏在暗处,韩齐等人在明处,更要命的是这人并不随意出手,而是偏偏只将目标对着他,显然这人唯一的目的就是斩首,首脑的首。且战且退之间已经有多人伤亡,但好在此时胜利的天枰是倒向他们的,随着手下卫士慢慢摸清了这些流寇的悍不畏死的套路,慢慢便掌控了场中局势。
韩齐突然停下身来,手中长剑再次握紧,看着前方破衣烂衫打扮,身上各有刀伤的三名敌匪,从这几人的打扮来看,并不像是青龙山之人。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刺杀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必要穿着如此破烂。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韩齐贴墙站在一名护卫的身后,接着道:“我韩齐记得并未得罪过你们,如此以命相搏,到底所谓何来?”
其中一名敌匪将脸上遮住的头发撩开,漏出一脸狰狞的笑容,这笑中并未有恐惧,反而放佛间让人产生一种视死如归的解脱感。“不用这么多废话,我老三活腻歪了,想杀你垫背不可以么?”
“咻!咻!咻!”
一连三箭射了过来,只是却未如同前次那样只是冲着韩齐而来,而是分别对准其手下三名护卫。此时各自心中都有了防范,在箭羽破空而来的刹那,或是长刀格挡,或是翻身跳开,并未有实际的效果。
于此同时一名男子从院中树上跳了下来,将手中弓箭丢弃在地,拔刀走了过来。
此时距离厢房只有一步之遥,凭着几人的护卫,韩齐二人完全可以安然退入房内,甚至根本不用动用什么暗道,只要坚守不出即可。初时怕对方还有援军,都这会儿了敌匪的援兵并未出现,显然是过虑了。
“可敢不做缩头乌龟,与我生死一战?”自称老三的男子,刀锋直指韩齐道。
如此穷途末路之举,韩齐实在看的太多,激将法这种东西,都是他玩剩下的。但此时他却想接受面前这个人的挑战,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在心底深处已然产生一种贪生怕死的念头,这种念头会让他本能的去规避风险。若是在以前这样的念头,倒也没什么,那时他有城可守,有此一地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如今则不同,即便度过了这次危机,但未来却将面对更多的险境,这样的念头会让他束手束脚。一言以蔽之,守业和创业的区别而已。
韩齐往前走出一步道:“如你所愿意,我会亲手将你斩杀。”
“韩统领,不用费这般周折吧,就剩下这几个人,即便拖着等援军来,他们也是死路一条,何必”白无常当然不会明白韩齐的心思,在他看来这完全是没事儿找事的二杆子行为,只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好明说。
“何必什么?”韩齐忽然昂天大笑道:“我韩某人十五岁战场杀敌,亲手砍下的人头不计其数,如此尊严岂是小小流寇能够挑衅的。再说此时场中正好四对四,我不能看着自己弟兄与敌人以命相搏,却被吓破了胆,连握刀的勇气都没有。”
韩齐扭头冲着白无常冷冷一笑道:“这是我和你最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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