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儿得意地道:“你们都想不出来吧?嘿,郭大哥就知道办法。他说金子和铅的质量是不同的,同样重量的铅,体、体――对,体积比金子的要大得多。那个大胡子聪明人从自己泡澡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拿和金冠同样重量的金子,放在一杯水里,计量溢出的水,又拿金冠泡在水里,计量溢出来的水,结果发现,金冠溢出来的水,比同样重量的金子要多,所以他断定,那金冠里掺了铅。”
二妞和三妞年龄浅,还是没听明白,为啥水多水少能看出金冠里有没有掺假,但李如海却有些见识,稍一琢磨,重重一拍大腿:“着啊,这铅比金子轻贱,想要以铅代金,又不被人从重量上发现异常,用的铅就必须比同样重量的金子要多得多,我以前见过一些老江湖,用手一摸金包铅的假金,一下子就能发觉异常,原以为他们有不传之秘,现在想来,那是因为假金比真金要大得多,这个就是体、体、体――”
浩哥儿在旁边接口道:“这就是体积的不同。”
李如海连连点头:“没错,体积,就是体积!”
李如海突然神色一正,肃然对浩哥儿道:“李浩,以后你对郭大路郭哥儿要以师长视之,刚才你说的极西小国聪明人测量金冠一事,那可不是郭哥儿在讲故事,他这分明是借乡村野语域外传闻,给你们教授极高深的学问。这些学问一定是他从山中老人处学来的,他如今毫不藏私,教授给你,那就是你的师长。古贤人有一字师之称,教授一字之德,亦可终生为师,如今郭哥儿手把手地教你和傻大个等孩子们,更是你们难得的良师,你一定要尊重他。”
李如海也曾学过文,要不然,如何教得大妞习字,只不过浩哥儿从小跳脱,不愿意习文,只是好武,原本他也没了指望,一家人被发配到这边远之地,一辈子也就是土里刨食吃,浩哥儿就算学会读书识字,难道还能去考秀才状元不成?
别忘了,他们一家乃至一村人,当初因为是二王子的亲信属下,而被硬生生扣上叛军的罪名,三代内不得当官的,要不是朱老村长会一手种葛草的好本事,再加上二王子暗中运作到处说情,他们甚至会被直接处死。
所以李如海早就绝了浩哥儿出人投地的念想,只想安安份份当个小民。
但是郭大路教浩哥儿学识之举,却突然让李如海生出一份希望来,那山中老人必然是异人,他传授给郭大路的知识闻所末闻,却又非常神奇,从滴灌到积肥到做草纸,都令人刮目相看,浩哥儿如果能跟随郭大路学得几分本事来,那李家真正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浩哥儿见爹爹一脸严正,立刻从坑桌边跳了起来,规规矩矩地道:“是,爹爹,我明白,其实不用你说,我也认郭大哥是兄长,我的命,还是他救的呢。”
李如海瞪了浩哥儿一眼:“是师傅!什么兄长,郭哥儿教你那些本事,难道还抵不了你叫声师傅。”
浩哥儿突然一脸古怪:“其实原本让我叫郭大哥一声师傅,也没什么,只不过,这辈份就有些乱,对大姐不是好事。”
大妞正在旁边听着,突然见浩哥儿扯到自己身上,呆了一呆:“这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浩哥儿你叫郭大哥师傅,又与我何干?”
浩哥儿嬉皮笑脸道:“大姐,你当年和郭大哥可是攀过娃娃亲的,我要是叫郭大哥师傅,他平白比我大了一辈,那你和他,他和我的辈份不就乱了吗?”
大妞张口结舌,脸上腾起一片红云,忽地跳下坑桌就去扭浩哥儿的嘴,咬着牙道:“好你这皮猴子,居然拿自家姐姐打趣儿,看我不拧烂你的嘴!”
浩哥儿躲开大妞的手,抓了一只窝头,一个箭步窜出屋门:“我去找傻大个他们配油墨,今儿晚上非把油墨弄出来不可,姐你就不用等我晚上回来睡觉了。”
陈氏看着儿女们打闹,突然推了推李如海的胳膊,低声道:“当家的,你说,把咱们大妞说给郭大路怎么样?”
李如海嘿了一声:“郭大路和大妞小时候玩过家家时说的话,你还真当真了?”
陈氏笑咪咪地道:“青梅竹马不是挺好的,再说,我看郭家家里郭大哥瞎了眼,郭哥儿又每天忙得很,家务事要不是咱们家大妞帮衬着,早就一团乱了,这家的确需要一个女主人。这远亲不如近邻,干脆把大妞许给郭大路,两家结个亲,以后浩哥儿跟着郭哥儿,亲上加亲,姐夫和小舅子一起打拼,可不是好事。”
大妞脸红得能滴下血来,一跺脚:“娘,浩哥儿胡说八道,怎么你也跟着瞎咧咧,我、我不和你们说了――”一扭头,也跑出了房间。
李如海听了婆娘的话,也的确有些意动,他从朱老村长处打听到,郭大路对自己家大妞的确不错,当初大妞拿着郭大路的奶糖换来了一锭大银,要不是郭大路请动了黄笔贴式,说不得就人财两空了,不但得不到赏钱,搞不好还要被抓到私牢中,为了逼问奶糖的方子吃不小的苦头。
郭大路为了救大妞心甘情愿献出了方子,就连得来的银子,也是赠送给了全村人,真正是有情有义的好汉子。
这样的好男儿,把大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