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雪不明白陈思凤到底哪一根筋抽搐,儿子死了,她就脸也不要了吗?
从前,曲风在世时,陈思凤也是爱占小便宜,斤斤算计,不过,从来没像如今这般,动不动就拿,就抢,张口要。
并且,还张口的如此理直气壮,仿佛欠她似的。
“哪个说的?我们孤儿寡母的穷的都快揭不开锅,有那个闲钱去赶集?去集市上做什么?眼馋人家吗?”
江沐雪直接否认,而后走进厨房把背篓拿过来,半背篓野菜,还泛着水光,这是在小河边挖的,也是她的另一手准备。
她把背篓往陈思凤面前一放,一句话没说。
实际情况不言而喻。
但是这态度让陈思凤受不了,自问这个四儿媳,自打嫁进他们曲家,何曾这般摆脸子给她看。
果然,男人不在了,这女人就翘尾巴,想上天!
“没去就没去,你急啥!”一边说一边掏筐里的野菜,这野菜怪新鲜的,拿回家烧汤也好。
拿完野菜,顺手朝锅台一伸,两只碗到手。
“家里没碗了,借我两只碗用用。”
江沐雪立刻拦住,“那可不行!娘要野菜,随便拿,这碗可不行!”
随后指着锅台,“您看看,俺们就剩这两只碗吃饭,娘要是全拿走,我们咋吃?你难道让你孙女儿用手捧着吃吗?”
陈思凤一瞧,果然是,就两只碗。
不过,已经到手的东西,岂能如此轻易放下。
不悦道:“不就两只碗嘛,你再买两只不就行啦!”
话毕直接走。
江沐雪岂能让她如愿,再次拦路,“娘也说了,不就两只碗,既然缺,那就买两只。我们家徒四壁,天天吃野菜、高粱玉米面,可没那个闲钱买碗!”
“我说风儿媳妇,老娘拿你两只碗咋啦?”
“娘拿的是碗吗?那是我们的命!我们家就这两只碗,你拿走了,我们就没法吃饭,不吃饭,三天都撑不过就饿死,娘这是要等着给我们收尸吗?”
“呵呵!老娘今天才发现,你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不过,就算你再能说,又能咋?老娘今天非要拿走!我看你怎么着!你要是再嚷嚷,我就满村儿的骂你不孝!”
是吗?江沐雪挑眉,冷笑一声。
那种眼神儿,是陈思凤多年不曾见到的,不由得心里一哆嗦。
但见四儿媳妇朝大门走去,也不知去干啥,只觉疑惑。
曲诺见母亲去门口,连忙跟上。
奶奶向来不喜她,现在更可怕,她可不能单独和奶奶在一起。
江沐雪“嘭”的将大门打开,回头道:“娘现在就可以嚷嚷,就骂我不孝!”
她声音很大,几个过路的纷纷驻足。
陈思凤脸都绿了,她可没想到一向绵柔沉稳的尤美会做出这等事来。
“我知道,娘嫌弃我们!自打风哥走后,您就觉得我们四房再也不像从前!但是凭良心而说,自打风哥走后,该给娘送的粮面,我们四房可少一点?前段时间,我买了几个鸡蛋,是给诺诺补身子的。但娘说要吃,我可有阻拦?直接把鸡蛋给娘端走,娘临走前又弄了我们一瓢好面,我可有说啥?”
江沐雪噼里啪啦,又说一堆,这时,那几个村民纷纷走来,包括住在尤美后面的邻居什么的,也都闻声赶了过来。
陈思凤哪里瞧不出这个儿媳是故意的,顿时脸红一阵白一阵。
人多了,都纷纷问询发生何事。
江沐雪索性往地上一坐,拍着巴掌哭喊起,“我可怜的孩子爹啊!你真真是狠心呐!年纪轻轻的离开我们,抛下我们孤儿寡母,就这样被人欺负啊!都不把你婆娘、孩子当人看呐……”
先酝酿着哭了一会儿,随后又道:“一声不吭,拿我的面,拿我的鸡蛋,现在又来抢我的碗!我们统共就这两只吃饭的碗,你拿走了,我们咋办?咋办?不把你当人看,说让你用手捧着吃!风哥啊!你在哪里呀!阿美我多想去找你呀!可怜我三岁的小女儿,没了爹,再没了娘,可咋活啊!”
“可想活着又没法子呀,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这真是上天无路,地狱无门,想死死不成,想活活不了……不睁眼的老天爷呀,你还能再残忍点吗?”
……
到这里,众人都明白发生何事,纷纷过来劝慰江沐雪。
当然,辈分高的几个开始指责陈思凤,“你这是做啥?儿媳有不对的地方,你该教导教导,逼迫人家做啥?人家统共就两只吃饭的碗,你拿走了,让你儿媳,孙女儿咋吃饭?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孙女儿面上,也不该这样行事!”
陈思凤刚刚已经被江沐雪唱呆了,还没反应过来呢,又听人这般指责,当即撒泼发怪的往地上一扑腾,也跟着唱起。
不过,有江沐雪在先,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众人早听进心里。
因此,任凭陈思凤如何发怪,就是没人理,反而遭来大伙儿的嘲笑,都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