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牙捋捋凌乱的发,恶狠狠道:“再敢撒泼,老娘一定把你弄到派出所,让你使劲儿撒!”
说这话,钱月牙也是气急了,刚刚赵秋菊、徐燕与刘桂花打上时,她本来是去拉架的,可是刘桂花根本不管不顾,见谁打谁,上来就给她一巴掌,可把她气死。
众人说的差不多,江沐雪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这场戏既然已经开始,没道理半途而废。
于是,坐在地上如一滩死泥的她立刻爬起,踉踉跄跄的往院儿里跑,这时孙氏恰好从屋里出来,见儿媳一身狼狈,满脸泪痕,顿时气的颤颤。作妖的桂花儿,又要干啥?
“我不活啦!”
江沐雪没看孙氏,直接奔进厨房,须臾拿出把菜刀出来,大喊。
“我的天!”众人一看那架势,立刻慌乱不安。
江沐雪把菜刀架到脖子上,对众人道:“我先走了,麻烦你们给我几个儿子说一声,他们娘被逼死了!”
孙氏听的真切,顿时吓晕倒地。
人群慌乱不已,有人过来扶孙氏,有人过来要抢江沐雪手里的菜刀。
“都不许动!你们也别劝我,人若不是被逼到绝境,谁会选择死?”
江沐雪说完,手腕加了点劲儿,便见鲜血顺着明亮的刀面流下。
人群立刻一阵尖叫。
无论男女,都恳求江沐雪把刀放下。
钱月牙等人早就泪流满面,七嘴八舌道:“白大娘,我们知道你委屈,可为了那些不要脸的畜生犯不着把自己搭上去啊!”
“是啊白大娘,您现在不光一个人,还有孙奶奶,还有小孙子,小孙女,您舍得他们吗?”
就在这时,只听李富贵喊道:“娘,大清早的,您寻死腻活的这是做什么?”
真好,真是亲儿子,自己娘都这份儿上,竟然还说这话!江沐雪心里冷笑。
李富贵话刚落地,膝盖猛的一痛,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跪地上。
王家柱喝道:“快跟你娘认错,让她把刀放下!”
“快认错磕头!快!!”
“快快快!!!”
众口一致,懦弱的李富贵连忙照做。
正要磕头时,刘桂花忽然跑过来,拧着李富贵的耳朵非拉他起来。
“没出息的憨货软蛋,你给我起来,谁爱死谁死!”
江沐雪死死盯着李富贵,血越流越多,李富贵挣扎着、嘴里哀求着,却始终没有勇气推开刘桂花。
就在这时,王家柱忽然绕到江沐雪身后,猛的夺下菜刀,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只听有人喊,“快去拿止血的膏药,拿纱布!”
江沐雪顺势瘫软在地,她虽是一个外人,可仍对李富贵的行为感到寒心无比。
禁不住想,就算白海棠死在他面前,这个儿子也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心痛吧?心里嘴里只会埋怨自己的老娘和他媳妇儿闹腾。
慈母多败儿!
何止是讽刺,这是血淋淋的教训!
这时,聚集在江沐雪宅院里的人越来越多,闹哄哄的,窃窃私语。
对李富贵与刘桂花的行径纷纷指责不已。
“这样的人,都该抓起来,枪毙!”
“唉……这是白大娘要自杀,就是闹到公安局,也不能给这两口子定个啥罪!”
“定啥罪!俩孩子在家呢,他俩要进去了,那俩孩子不还得白大娘照顾!”
“这事咋闹起的呢?”
“不知道,听说一大早刘桂花踹门,然后对白大娘又打又骂,都分家了还这样,真是……白大娘是真受不住了才要拿刀自尽!”
“……”
一群人听了这个,只觉一股子浊气堵在心口,纷纷对白海棠同情不已。
忽然有人嚷道:“村长来了,都让一让!”
钱月牙一听自己公爹来了,立刻站直,吐了一口浊气。
“白妹子,咋回事儿?”村长李乾常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心里早猜出七八分。
昨儿帮白海棠作证时他心里就犯嘀咕,她把土地承租出去,刘桂花听见会乐意?
但当时白海棠说了,他们已经分家,与刘桂花不再有土地牵扯,村长李乾常见她再三保证,这才帮忙作证人。
钱月牙把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一遍,只从刘桂花殴打白海棠说起,至于原因,她也不知。
提到这个,刘桂花顿时来劲儿,也顾不上被冤枉,说她打白海棠的事儿,指着江沐雪道:“大伙儿都听听,听听我婆婆做了什么!”
众人好奇,江沐雪站起来问道:“我做了什么?”
“她瞒着富贵儿和我,把家里的田全都承包出去啦!!”
咦……还有这事?
众人惊讶不已,纷纷看向江沐雪。
“青天白日的,也敢当着这些乡亲的面儿说瞎话!刘桂花,你敢再说一遍,我把家里的田都承包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