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城,
身着银色锦袍的韩子舆脸色复杂的离开破败的小院,门后,是女子破碎不堪的哭泣声,韩子舆从怀中掏出精致纯白的丝帕,细细的擦拭着手指,冷声道:“处理掉!”
不多时,破败的小院中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是利刃划过肌肤的声音,血腥味飘散,再无声息。
站在小院门口的韩子舆脸色难看至极,眼中更是复杂,懊恼,愧疚,恨意,悲伤,还有心疼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刚刚那老仆人说的话让他到现在都感觉心痛,整个人完全平静不下来。
他无数次的寻找,暗中不断的努力,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想要找的人离他那么近,而他却一无所觉,直至如今,他才发现那如同剜心一般的事实。
那一把火烧尽的桃林小屋,那离奇失踪数十年的人,他日日夜夜都不断念着的人,就在那公主府中,而造成一切的竟是他的妻子,昭华公主。
刚刚接到报告时他多么的震惊,虽然知道昭华公主一向不喜甚至是厌恶花静好,虽然他也曾经怀疑过这一切是否与昭华公主有关,可他一直也找不到实际的证据。
他心里多少存着一丝侥幸,桃林小屋的烧毁不是昭华公主做的,也不是昭华公主派人囚禁了花静好母女数年,花静好母女的消失,只是静娘怨恨他的无情这才会带着女儿夭夭躲了起来,他们一直好好的活着大陆的某个角落。
残忍的事实却打破了他的侥幸,从老仆人口中得出的话语更是让韩子舆连灵魂都在颤抖,他离开花静好之后,昭华公主竟然暗中抓住静娘和夭夭,甚至囚禁数年。
静娘,那么美好温柔的女子,他根本无法想象她被昭华那个恶妇削断四肢,做成人彘,被百般折磨而死。她要有多痛,她要有多恨!
还有夭夭,那么天真善良活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亲惨死在眼前,她该多么的痛,多么的无助,更不用说她守着静娘的尸骨整整六年。
每当想起,韩子舆的心就不断的抽痛,如同无数人用无数银针不断的刺痛着他的心,无尽的悔意快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失魂落魄的韩子舆走在银翼街头上,他不知道该往何处,那富贵堂皇的公主府此时在他的眼中就是吞噬他爱人和孩子的恶兽,他更不想要看到昭华公主那趾高气昂的脸,她怎么能?怎么能如此的无情,难怪蓝魅一直以为都不给昭华好脸色,一切的根究都在于此,昭华,竟是如此心狠毒辣之人。
当时他被迫娶了昭华,后来也保证再不去寻找静娘,原本以为昭华不会为难静娘,可她呢?
想到自己的枕边之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韩子舆更是不知如何面对。
对自己的自责和对昭华的怨恨不断的在他的心中交织。
茫然的走着,只觉有些寒意,韩子舆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竟然走到了公主府的地牢之前。
荒废的地牢透着阴森森的气息,如同张开大嘴的恶兽,等着吞噬走入其中的人类。
韩子舆眼中划过异色,带着一丝凝重,更多的是痛意步入地牢,这里就是他的夭夭待了将近六年的地方。
阴冷潮湿的墙壁,昏暗的环境,寂静无声的恐怖,他的夭夭,那么小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在这地牢中守着静娘的骸骨住了那么久?
韩子舆痛苦的垂下身子,双手捂住眼帘,不想让眼中的泪水滑落。
想想怡宁的生活,绫罗绸缎,华服珠宝,无数佣人服侍,从来没有受过一点委屈,而他的夭夭,竟然无时无刻生活在这充满恐慌的地方。
他的心如同被人凌迟,是他无能,做不好一个好丈夫,更加做不好一个好父亲。
想到三年前那一日,昭华公主晕倒在地牢之中,那日,定是有人暗中将地牢中的夭夭救走。
再一联想夜莺出现在夜笙身边的时机,聪明如韩子舆马上得出结论,那忽然出现的夜家三小姐就是他的夭夭,他和静娘的女儿。
“夭夭……”
想着那三小姐溃烂的脸,他根本不敢多想她这些年受了多少苦痛,他此时恨不得立刻飞奔到玄冥,告诉她,他是她的父亲,以后,有他护着她,她再不会受伤!
注意一定,韩子舆一扫先前的悲伤懊悔,一股亮色出现在他的眼眸,立马起身离开地牢,他决定了,他要去玄冥城,他要找回他和静娘的孩子。
匆忙离开公主府,韩子舆脚步不停的急促的回道城主府,对着迎上来的管家厉声道:“准备一下,本城主要去玄冥!”
“城主已经知道玄冥夜城主大婚的消息了?”管家疑惑的开口,眼中满是对韩子舆的崇拜,城主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这般灵通。
闻言韩子舆的步伐一顿,厉眼扫过管家,沉声道:“什么?谁大婚?”
原来城主不知道啊,那城主为何要去玄冥,管家心中嘀咕,面上却满是恭敬的开口:“回城主的话,玄冥城刚刚送来请帖,玄冥城新上任的夜笙夜城主将于这个月的二十九与蓝幽城蓝城主的女儿蓝小姐举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