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王书书绕进惊云殿,并未看到行云。楚天歌随后找来,本打算将门中事物禀告给行云,亦未发觉他的踪影。
“这个时候,师弟平常都应该在正殿打坐练气的。”王书书收起手中折扇,在掌心一敲,忽然想到另一处地方,叫上楚天歌,“走,去乾门……口不对心的家伙,知微师姐把那帮漂亮的女弟子托付给我们,师弟定是撇下我去乾门大饱眼福了!”
楚天歌面上十分尴尬,低头听王书书碎碎念叨,紧跟上去。二人很快就到了乾门所在浮岛,远远看到十几个男弟子围聚在广场空地上,各自手中催持木剑练习御剑术,其中有两三个出众些的弟子已经能够勉力站在了剑上。王书书和楚天歌刚一落地,他们乌压压围了上来。
“参见文竹仙尊!”
“见过师姐。”
“仙尊,请!”
七嘴八舌,王书书和楚天歌几乎是被人簇拥着进了乾门内院。
“行云仙尊是不是也在,带我去见他。”王书书喘口气,指明要见行云。
“今早,只见您二位,行云仙尊并不曾来过这里。”飞颜率两名女弟子在正殿门外相迎,她略一抬手,拥着王书书和楚天歌的男弟子们乖乖退下。
王书书打量着飞颜通身烟灰色劲装,在她藕粉色腰封上多瞄了一眼,挑眉问道:“现在是你在替知微师姐掌管门中杂事么?”
飞颜毕恭毕敬地躬下身子,引二人进殿。
“你忙你的,我自己四处瞧瞧。”
飞颜并未退下,与楚天歌一左一右立在正殿门口。乾门从来没有朝夕面见掌门的规矩,所以即便王书书和行云代掌知微之位,女弟子们也不会主动来见他俩。
王书书绕着乾门议事的厅子转了转,没看到貌美如花的女弟子,又实在找不出有趣的摆设,唤来楚天歌与飞颜。
“打理的甚好,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飞颜,飞舞之飞,容颜之颜。”飞颜不由得紧张起来,声音也在发抖。
“飞颜,哦,我看了一圈儿,有你在,我跟你师父都放心。这位是楚天歌,想必你一早听说过她,乾门若有什么要紧事,你找不到我跟行云仙尊,可以先找她商议。”王书书郑重交待。
飞颜稍抬了抬头,视线与楚天歌交集在一处,终究还是输了些底气,不敢对视更久。
“走走走,我再去找找。”王书书心烦意乱,没见到行云,他居然感觉不踏实。
飞颜目送二人离开后,立即叫来当值的女弟子,吩咐她们若有行云消息立即告知。从王书书进殿起,她一直绷着,生怕哪里做得不够,幸好王书书不是挑剔的人,巡视一番就走,她捂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王书书重新折回惊云殿,仍然不见行云,皱眉又到卷云阁、镜池、妙竹居找了一遍。
“该不会是还在小绝梦里吧!”王书书想到这里,惊悟一声,“这小子!还乐不思蜀了……”
楚天歌将来要教宁小绝前面几层的功法秘诀,算她半个师傅,王书书并未瞒她,带她一起御剑到了平阳城。半途中二人已经变幻成凡人打扮,到了锦绣街上,恰似读书人和书童。
“这孩子还不起来,你上去撵她下来,饭菜都凉了!”宁氏忙着招揽客人,无暇顾及宁小绝,只好叫洪战拎着鸡毛掸子上去叫醒女儿。
“读书读累了,再让她睡会儿。”洪战护女心切。
宁氏啐了一声,低低地嘀咕几句,抢来洪战手里的鸡毛掸子,亲自上楼开了宁小绝屋外的锁,推门即大声叫嚷:“我数三声,再不起来,就打下去了!”
床上宁小绝纹丝不动。
“一,二……二!”宁氏刻意在宁小绝头顶扬起了鸡毛掸子,重复道,“二了啊,二……三!”她毫不客气地打在了被子上。
宁小绝毫无反应。
“丫头?”宁氏觉得有些反常,在女儿床边坐下,放掉鸡毛掸子,探手触及她温暖的额头,“没发烧……小绝,快起来,娘没时间跟你玩游戏,起来起来!”她依然觉得女儿在跟自己玩闹。
宁氏唤了宁小绝十几声后,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性,慌了神地大喊一声:“相公,小绝出事儿了!你,你赶紧上来!”
楼下似有东西倒塌的声响,随后楼板响起重重的脚步声。洪战气喘吁吁地冲进屋子,一把接过宁氏怀里的小绝。
“她好像中了邪似的,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宁氏眼眶一红。
“先去找大夫!”洪战较宁氏冷静些,不由分说地打横抱起女儿,直奔最近的医馆。
王书书和楚天歌正好找到这里,见到宁氏洪战惊慌失措的模样,立即跟了过去。
“不好,师弟在丫头梦境里出事了!”王书书大步跟进。
宁氏不时催促马车加速,洪战一路安抚,直到将女儿抱进回春坊。这里须发皆白的行医者号称包治百病,收了昂贵的诊金后,装模作样地为宁小绝把脉。
“大夫,我家小绝怎么样?”宁氏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