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街中心,一个大型古玩市场旁边。
钱浩正摆弄着玉石,兴致勃勃,可忽然四个人拦住他的去路。
抬头一看,竟然是黄季鹰等人。
他没在意,没讽刺,也没多看,收回目光就继续观看各种玉石。
这种近乎无视的举措,使得黄季鹰瞬间涨红脸。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钱浩,这里可以题诗,你敢不敢题?”
钱浩没有理会,给他一个看智障的眼神,便信步与之擦肩而过。
这人,学诗学出病了?
这就是钱浩心里想的,盖因黄季鹰的举措太奇怪,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做不出来。
孟书生和袁青衣也觉得丢人,两人看看天空,又看看地面,做出一副不认识黄季鹰的样子。
黄季鹰犹然未觉,转身,一脸怒容,讽刺道:“怎么?你不敢吗?”
天可怜见,他真的不是有病。只是不比孟袁二人年长,心性不好,做事容易情绪化。正是因此,他才做出如此中二的举措。
就像那个赵冷,平时很正常,一遇钱浩就失去理智。
钱浩何尝不是呢,一涉及鹿小蘋就失去理智。
其实,谁都这样,心里有一个人,一想一遇就会失去自己。
无关风月,只是深情。
唔,或者深恨。
“你,要不要去下医院?”
钱浩没有回应,而是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就继续闲逛,信步走向眼前的墙壁。
这墙壁大约是留言墙,密密麻麻,竟然全都是小纸条、纸张。
一张一张,居然大多都题着诗词。
不用多做猜想,钱浩一眼就看出来,这恐怕全是游人写的。其目的,大约也不是兑换礼物。
因为这些诗词,大多都一般,根本不足以换取礼品。甚至还有很多不是诗词,只是一句话,或者“某某,我爱你”,倒也是吸引顾客的好方法。
左右无事,王瑾等人也在闲逛,钱浩就慢悠悠的看起来。
“王睿,我们永远在一起。”
“不离不弃,三生三世。”
……
“人生若只如初见……”
愕然失笑,他倒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贴着这首词。
而且,还不止贴了一次。
看那些笔迹,细腻委婉,大概都是小女生写的吧。
笑一笑,他继续浏览。
贴着的纸张真的很多,而且大多都是少年纯朴的话。也是,大人的心事都藏着掖着,只有少年才显露于面。
那些话其实有点幼稚,然而,他却看的有点泪目。
无他,字里行间,恍如他的少年时候。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在心里,他低吟这几句词,更是反复吟咏最后几句。之后,他若有所失,苦笑一声,失去观看的兴趣。
可就在此时,他忽然眼神一凝,看到墙壁旁边一个小纸条。
然而,他还没有细看,黄季鹰就又跑过来,对着他的耳朵叫道:“钱浩,你不敢题诗吗?哈哈,我刚才题了一首,还得到块玉石。你不是厉害嘛,快题诗啊,题的好那块玉娃子就是你……”
这家伙,真是契而不舍。
钱浩依旧无视他,愣愣的盯着纸条。
纸条上,孩子体的字,写着一首女儿心事的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落款的名字――居然是――鹿小蘋!
这么俗的名字,他怎么可能会忘。
他记了这么多年!
从高中开始,他的书、本子,全都有两个名字。
一个是他自己,一个就是鹿小蘋。
他哪能忘,怎么会忘?
他的各种密码,哪个没有包含这个名字的首字母?
这个名字,早就长在他的心里。
心是一座坟,埋着未亡人,墓碑就是她的名字。
“多大人了,怎么字还这么丑呢。”
原来事到临头,他的心里只有温柔,居然连那天的事都忘了。
或许,他情愿自己那天眼花了。她还是她,记忆里的她。
黄季鹰已经无法容忍,屡次被无视,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很愤怒,一张脸涨的紫青,伸手就抓向钱浩眼前的纸。
钱浩不察,一愣,纸已经被撕的粉碎。
在眼前,飘飘扬扬,好像柔弱的雪花。
一愣之后,他勃然大怒,但没有怒骂黄季鹰,反倒颤抖的伸出手,好似想接住凌乱飞舞的纸片。
可纸片飘零,纷纷落在地上,只有一块写着“鹿”的碎纸片掉在他的手心。
他脸上似悲似喜,握紧拳头,然后猛地一拳打开黄季鹰脸上。
黄季鹰惨叫一声,下意识捂住脸。可这时,忽然一个自拍杆从后面捅来,一下子捅中他的腰。
“哎呦!”
他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