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江起源于西蜀最西边境的天马山,沿途不断汇集山泉细流而成江,横穿过西蜀大地,再过江陵府,一路向东奔流,最后汇入东海。
虽然不是入海口,但江陵府段的流域,因为航运所需,历经了多次拓宽和加深,现如今的江面已经比最开始的时候,要宽上两倍不止,其中最宽的地方,足足有五里之多。
若是遇上汛期,万流奔腾,河道又更加宽阔,俨然有东海掀起惊涛骇浪的既视感。
现如今是六月初,从这时开始就陆陆续续会有大雨降临。
午时时分,江陵府便算是引来了今年的头一场倾盆大雨。
直到日落时分,大雨才开始渐渐停歇。
大雨过后,整座江陵府气象清新,终于没了白日里的烦闷。
是夜,天朗气清,月明星稀。
宋玉尘随手拧着一坛子梨花酒,在城门就要关闭时分,孤身一人出了城门,来到了江陵江边。
因为下午的那场倾盆大雨,原本平静清澈的江面,现如今如脱缰的野马,携带者万斤之势,从上游咆哮而来。
宋玉尘现在所站的地方,是用来停靠船舶的栈桥,栈桥从岸上往江中延伸了大约有个三丈远。
暴涨的江水几乎就要贴着栈桥的底面,看上去,仿佛这个显然有些年岁的木制栈桥,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惊涛骇浪给冲垮。
已经由原来的文弱书生装束,换成了世家公子模样的宋玉尘却是若无其事地走到栈桥的最前端,然后盘膝坐下。
周身四处,万籁寂静,剩下的只有江水的咆哮声。
宋玉尘仰头看了看天,脸上不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还是凡间好呐,世人都说天上逍遥自在,逍遥个屁,走到哪儿,都是繁文缛节和大大小小的规矩教条,烦也得烦死了。”宋玉尘忽然叹气一声,“不过说真的,说到美酒,还是天上的琼浆玉液要更好喝一些,可惜呀,要是当时偷偷带个十几二十坛子下来就好了。”
随即,宋玉尘就苦笑了起来,别说带什么酒了,连自己的仙身都给那可恶的天道给轰没了,神魂也是受了重创。
其实大晚上的他一人跑到这种地方来,并不是真的闲着没事做,当然,不否认,这里头有被人从凤凰阁赶出来的缘故,对于他宋玉尘来说,没有美妙琴音和绝色美人作伴,所谓的天字号上房,与穷苦百姓的茅庐没有多大区别,若非要说哪里比茅庐好,就是无需像那些穷苦百姓一样,担心下雨天漏雨,但话又说回来了,他宋玉尘连天道都不在乎,会在乎一点雨吗?
之所以来到这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宋玉尘是想试着看能不能修炼,不奢求能达到之前的高度,显然也不可能恢复到之前的巅峰状态,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
但被天道重创的神魂,必须需得修复回去,而且是越快越好,毕竟这是天道给予的重伤,是会伤及根基的,若是长时间不能恢复的话,定然会留下后患,再想要根治恢复,就不大可能了。
“现在十分神魂缺失九分,之前修炼的功法记忆也几乎随之遗失了,诶,这个该死的天道。”宋玉尘叹息道:“看来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只能重新修炼玉皇楼了。”
“大爷的,也是邪门,自己的修为功法都随着神魂瓦解而忘记了,却偏偏还记得这玉皇楼,本来说过打死也练那个疯婆娘给的东西的,日后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练了,那岂不是很丢面?”宋玉尘一想到那个行事疯疯癫癫的天界小公主,就本能地排斥。
说起来他宋玉尘自诩是天界万年一遇的天才,虽然年纪轻轻的就飞升上了天界,但何时吃过亏。
连太上老君的忽悠他都没上当,不曾想,最后居然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
说起来也怪他自己,过于惊艳了,一不小心就把那个初长成的小丫头给迷倒了,面对那个刁蛮公主的穷追猛打,他当然不可能动心,他宋玉尘喜欢上谁也不可能喜欢上那个疯丫头,而且还是个出自皇家的傲慢疯丫头,反正倒插门这种事情他宋玉尘是打死都做不出来的。
有一天,疯丫头给他带来一部仙法,宋玉尘见这部仙法实在是完美,好奇地就给翻阅了一遍,结果看完了那疯丫头才一脸坏笑地告诉他,说她给他看的这部仙法是玉皇楼,是她皇家至高仙经,非皇家之人不能修炼,若是外人偷偷修炼或者看过仙经的内容的话,就会打得灰飞烟灭。
宋玉尘当时就有种想要掐死疯丫头的冲动,这他娘的不是暴力逼婚么?
而事实上小公主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故意把宋玉尘逼上绝路,让他没有其他选择,只能从了她,入赘她帝王之家,否则就会被打得灰飞烟灭。
但最后她还是低估了宋玉尘不入赘的决心,竟然不惜冒着被天道轰成飞灰的凶险,强行逆天下凡。
但宋玉尘转念一想,“现如今就只剩下这部功法了,凡间虽然也有许多强大的功法,甚至有一些不弱于天界,但能在最短时间内修复自己神魂的,非玉皇楼莫属。再说了,现在自己身在下界,即便修炼了玉皇楼,天界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