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诗被楚风抱在怀中,趴在他宽厚的臂膀怀中,哭的泣不成声。
泪,花了容妆……
母亲与亲友们眼中那痛怜怒恨的复杂,仿若已成行尸走肉的准新郎丘英彦,婚礼现场的众多亲友宾客。
万相众生,太多太多的人,错愕的、愤怒的、痛心的、难言的,无数的复杂情感。
如涛如浪,不断冲击着心灵最深处。
从未像此时这般,如此恨着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怎么会让这么多人伤心难受,怎会让这些爱着自己,在乎自己的人们,承担如此多的痛苦?
被楚风紧紧保护在怀中,周围的场景,不断旋转变换着。伤心欲绝的舒诗,只听到耳畔传来的风声呼啸,四周人影跌飞闪过,各式各样的物品闷响炸裂声不断响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打斗声,慢慢变的稀疏消失。也不知何时,感觉到楚风身上有些湿热传来。更不知从什么地方起,楚风的脚步不再那样沉稳如山。
擦干泪眼,方才发觉,一路行来,楚风的身后,血迹蜿蜒。他的气息,有些轻喘。他的脚步,有些踉跄。
而他身后,再无一人踪影。
天空,不知何时,已然黄昏暮色。
无人的,偏僻而阴晦的,老街巷道。
楚风抱着舒诗,杀了十里长街,闯了一路曲折。
无杀人之心,只想远离是非是地,饶是楚风,此刻也有些累了疲了。
他靠在被顽童弄的有些斑驳脏旧的巷道墙上,轻轻将舒诗放下,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先休息一下,一会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去处理这些事情。一切的事,都有我呢。”
小心的用衣角仔细擦拭掉手上沾染的血迹脏垢,楚风方才轻抚理顺着舒诗微乱的长发,低声劝慰道。
听到楚风的话,泪迹未干的舒诗,眼睛又泛红起来,但却强忍着泪水晶莹。
“如果你没遇到我,如果不是我太舍不得,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担这么多罪。楚风,你让我走好吗?”
努力抹去滑出眼角的泪水,舒诗仰着脸,盯着楚风,想要将眼前这个男人,刻在脑海灵魂深处。她的声音,微微哽咽,但又平静缓沉。她的眼神,痛怜凄楚,又倔强执着。
此时的楚风,哪曾像当日初见那般,朝气阳光,淡然风轻。
他,面带疲色倦意,他,衣衫破乱,身带打斗血迹。
听到舒诗的话,楚风片刻愕然,而后哑然,摇头,失笑。
“我说了,你是我女人。那么,一切关于你的事,都和我有关。”
低头看着舒诗,楚风的手轻抚在她头上,滑过她的柔滑长发,轻拍她那瘦弱肩背。楚风的话语,很强硬霸道,眼神,却温暖和熙。
仿若看透一切,可以包容她的一切一切。
哪怕,与这整个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
只因,他是男人。
她,是他的女人。
在楚风看来,只是这样简单的道理。
所以,他没有再听舒诗说些什么,也没有再给她说话反抗的机会。
哪怕舒诗如何挣扎,如何倔强坚持,都于事无补。
将舒诗扛在肩上,不管舒诗如何恼羞,楚风都不动如山,走出了无人的偏僻小巷,走上了华灯初上的街头。
夜色街头,车水马龙,霓虹绚烂。
过往的路人车流,看到了一幅很诡异的场景画面。
一个身着破旧军装的男人,身上沾染着灰尘血迹,看起来刚刚经过厮杀打斗。他的右肩上,倒扛着一个着红裳喜服的女孩。
女孩的长裙,紧绷,勾勒出那凹凸有致的极好身形。
女孩的长发,低垂,如瀑如绸,倒垂在年轻男人的身后,让人看不清女孩的长相如何。
抢了新娘的男人,缓步如山,旁若无人,旁若无事的走在繁华,闹市街头。
被他扛在肩上的女孩,或是羞恼,若是反抗,不断捶打挣动着。
也不知两人低声窃语说了些什么,新娘的挣动轻缓停止下来,男人如冰冷峻的面容缓和下来。
于是,那个男人,小心翼翼的将新娘放了下来,换了个姿势,抱在身前。
新娘,有些羞恼的轻轻捶了下那个男人,将头埋在男人怀中胸前,再也不肯抬起头来,羞于面对无数路人侧目惊艳的围观注视。
是的,在华灯初上的闹市街头。在车水马龙的流光映耀之下,有幸目睹的人,只是于这灯火阑珊处,匆匆看了那么一眼。
惊鸿一瞥,看到了这女孩半边侧颜。
低声窃语议论之声,指指点点互相讨论之言,戛然而止。
车流急湍鸣笛不断,油门轰鸣车流行停喧嚣,渐平渐息。
一些拿着手机拍照录像的人们,愕然之间,忘了手中事物,竟连坠地之时,也未察觉。
仿若如湍溪,至冬冻,瞬息完成。
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