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哈季兰的日子变得忙碌起来,读书写字骑射一样不少。大字是只要好好用心练,就能看到进步的,哈季兰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练字上,成年人的灵魂加强了她的控制力,要论写字的话,她已经有模有样了,写出的大字已经相当可以了。郭先生在这点上很满意,已经建议她可以开始练习小楷。
读书要讲究悟性,满蒙文,汉学都是必修课目,这些能把人折磨得够戗。哈季兰在学习的过程中,发现穿越过来以后,大概是因为变成小孩子,所以记性好了很多,一般的诗词背两遍就记下来了,不少书看过后印象也加深了不少,背诵长篇名文时,就总是背得不够流利,只能在比较好地理解全文的基础上记住重要的句子,又长又难懂或用词生僻的就要想一会儿才能记起来。麻烦的就是满蒙文了,哈季兰没什么优势可言了,从零开始一步步学起来了。
骑射这种学习项目更是要看天赋悟性,不是刻苦练习就能学好的。哈季兰看到额鲁里那骑射成绩不由低头羞愧啊,在看看齐布琛就觉得有同伴真的太好了。
额鲁里此时单论学问骑射等,已经是察哈尔城内官家少年中的佼佼者,但在他自己看来,却觉得妹妹在学问上比自己强。很多文章,妹妹自己就能读懂大概的意思,而他却要听先生讲解后才能明白,心里很是郁闷。于是额鲁里更加勤快地念书,连练字的时间也增加了足足一个时辰,誓要超过妹妹,捍卫兄长的尊严!
哈季兰看着每天勤奋刻苦学习的小男孩额鲁里,打心里佩服啊!
纳兰氏心疼儿子闺女的辛苦,又给额鲁里兄妹三人挑了几个丫环小厮来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处理日常琐事等等。
日子一天天过去,察哈尔入秋以来,就一直刮大风,树叶迎风飒飒地响,恍然间落叶飘然而下,冬天来了,天气渐渐冷起来了,冬夜里刮的风尤其刺骨地寒。
一夜,迷迷糊糊中,哈季兰觉得有些冷,卷了卷身上的棉被,但那股冷意还是不能消除,张开眼,却看到帐外一片白亮。原来已经天大亮了!她心中一惊,正要起身,只是稍一离开被窝,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吱呀一声,门开了,格佛贺嬷嬷走进来,看见哈季兰起来了,忙让身后端着东西的小丫环放下东西,又吩咐雀儿到衣柜里拿出一身厚衣裳来,温柔地说道:“格格起来了?”
“怎的这般冷?”哈季兰颤声问道。
“格格猜?”拿来厚衣服的雀儿挤挤眼睛,一边帮哈季兰换衣服,“有提示哦:现在还很早呢,可外面却亮堂得很。”
“下雪了?”哈季兰一阵惊喜。忙急急地穿好了衣裳,顾不上格佛贺嬷嬷在身后叫喊,一股脑儿冲出了房门。
果然,外面白茫茫地一大片,天色明明还发暗,却被雪色衬得如白昼一般。雪已经停了,地上的积雪足有小半尺,都快漫上走廊里来了。院里的小树上堆满了雪,枝条都被压得低低的。
哈季兰看了漂亮的雪景,还来不及感叹呢,就打了一个大喷嚏,忙又冲回房里去了。雀儿絮絮叨叨地小声念着:“叫了格格不听嬷嬷的话,出去,冷着了吧?今儿一早我都冷得连打了六个喷嚏呢,下雪了,就要小心着凉才是,横竖这雪一时半会儿也化不了,等穿厚实了烧好了手炉再出去看不迟嘛……嬷嬷,是吧?”
哈季兰这才发现格佛贺嬷嬷之前让小丫环端进来的是个炭盘,这时已经烧起来了:“怎么这会儿就烧,我还要到上房吃饭呢,回房再烧不迟。”
格佛贺嬷嬷说道:“我的小姑奶奶,瞧瞧您自个儿,还没洗脸梳头呢,这可得小半个时辰功夫,这会儿不烧,只怕回头就着凉了。”
格佛贺嬷嬷放好炭盘,刚好静儿拿了一铜壶水进来,放在炭盘上热了一会儿,才倒进脸盘里,拿来毛巾,和雀儿一起侍候哈季兰洗脸。
哈季兰任着她们摆弄,心里却在想别的事。这可是入冬以来头一场雪,下得这样大,看来明年收成会不错。只是这样大的雪,天也冷得多,这个冬天可得想些法子取暖才好,最好是又方便又不费事费钱的。
梳洗完来到上房,纳兰氏正召集了众人在吩咐。让人把所有大棉被都拿出来安放,火炕已经开始烧了,还要把炭盆分发到每个房间,又让人把所有大毛衣服和棉袄都拿出来备用,派人去多采买木柴炭火。
众人听了吩咐都各自忙起来,纳兰氏转头看见哈季兰,温柔地拉着哈季兰的手,说道:“哈季兰,和额娘一起去吃早饭。”
饭厅,早饭已经摆上了,因为天冷,全部食物都是热腾腾的。哈季兰请过安,坐下来后,先喝了一碗热热的豆浆。这是最近才在城里出现的东西,是大豆丰收后才弄出来的,豆味很浓,还加了蜂蜜,喝起来比现代喝的掺水的稀豆浆强多了,这可是健康食品啊!
纳兰氏也喝了一碗,拿过窝窝头掰成几块,加到额鲁里碗里,扭头对齐世说:“我方才叫人把你那双牛皮靴子拿出来了,还有那件羊皮大氅,又让人找结实的油纸伞去了,还交待在车里放了暖炉,回头你回衙门,可得小心别吹着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