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有声音。
气流声破风声喝止声……还有许多轻微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纠缠着进入耳中。
有拳至身前,李裕宸笑笑,动也懒得动,什么都不做。
“砰”
清脆的声音,继气流声与破风声后响动,在喝止声中变得猛烈了,游荡在许多人的耳中,更是在视线里。
洪汉的拳头落下,击中忽生的屏障,还有一股巨力经由拳头返还回去,带着他的身形急速向后退去,又在脚下发力时避开人群,飞入空中。
“洪汉,回来”舒心峰再度喊道,无形的力量将洪汉牵扯。
“舒老,他冒充幻……”
“够了”
舒心峰喝止了洪汉,没有再解释,亦是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了。
李裕宸将吊坠放下,让那柔和的清凉贴近皮肤,于胸口处有温暖升起。
“毕竟是婚礼嘛,大家都和谐一些,高高兴兴的,千万别破坏婚礼。”李裕宸微笑着,笑容很平淡,亦有温暖。
看着那温暖的笑容,众人心中都是一抽,仿佛被重物狠狠敲击,却又不得不忍着,难受异常。
“舒老,年秋想和他比试,算作弟子间的交流。”一个青年男子稍向前,一脸微笑。
“年秋,你去吧,注意点。”舒心峰想了想,并没有反驳。
一个闪身,年秋便是出现在空旷区域,正对着李裕宸,缓步前进。
“在下年秋,望讨教。”
“有个问题。”
“请讲。”
“在你之后,不会有人来捣乱了吧。”
“不知。”
“那开始吧。”
对话到了这里,便没有继续下去,因为言语本就充满无趣。
年秋手中浮出一柄长枪,银色的锋芒耀在空气里,灵气亦是流动,于枪尖处徘徊。似想融入枪尖。
“秋若羌,顶级灵器。”年秋道。
李裕宸没有说什么,左手触碰着竹箫,清凉与温润由左手至右手。轻轻横于身前,随意又带郑重,却感觉不到一丝尖锐或是锋芒。
“用它?”年秋问。
“出招吧。”李裕宸微微一笑,“再不出招,便没有机会。”
“呵呵。希望如此。”
年秋动了,身影还停留在原地,可枪芒已经抵至李裕宸身前,灵力压缩在枪尖锋利处,搅动灵气狂乱。
李裕宸挥了挥竹箫,很随意的,就像才是准备出击,不料枪尖已经抵至身前。
但竹箫挡住了长枪,箫身正好挡住枪尖,碰撞的声音很轻柔。像是轻抚,急速钻入空气里,又被爆开的灵力湮灭。
“你很强”年秋说道。
“还不错。”李裕宸笑了笑,挥动竹箫。
竹箫与长枪分离开,可竹箫之前存在的位置像是有一道屏障,任凭长枪携带的力量如何强烈或是刚猛,都无法将这无形的屏障刺破。
挥动的竹箫像是行进在狂乱的灵气的缝隙里,穿梭于爆开的细密的灵力之间,似跳跃而出,打在长枪枪杆。
“砰”
碰触的声音很清脆。落入空气里,在灵气里,在灵力间,又带有唯美的曲线。
似箫声响。有悠扬,有婉转,又总是给人以悲伤。
长歌当哭。
仅是一瞬间的声音,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又好像有一首歌在长声咏唱着,唱过了曾经。且延续至如今。
一股悲伤由心弥漫,于悄然之间,眼睛有着落泪的冲动。
长枪枪身被竹箫打中,传递的力量使得长枪向上抬升,灵器含有的灵性瞬间掩藏,顺着力量不断向上,要逃脱手掌的束缚,欲挣脱,向自由。
年秋的脸色变了变,似心有灵犀的感觉被打破了,内心潜藏的怅惘更重,压得心哀痛。
恍惚间,他想将长枪给抛弃。
可是,眼眸中又有竹箫在放大。
被长枪拉开的距离缩短了,李裕宸向前走了两步,受到枪身阻碍的竹箫稍有下移,似随意地落在握着长枪的手,敲击出短暂又急促的音符。
年秋刚刚回神,便是觉得手掌乏力,向上的长枪再也握不住,飞离手掌。
还有危险蔓延,瞳孔中的身影虚幻,一截诱人的绿色以极慢的速度落到身上,肩膀被击中,再有腰腹要击中,而疼痛来得稍晚,在风声之后。
耳畔又有声音,比风声更美妙,比身躯更沉重。
箫音,似乐曲,悲伤瞬间满心。
“你,输了”
“是,输了。”
舒心峰的声音在箫音间回荡着,却只是一种伴随,未将悲伤彻底击破。
年秋接受现实,亲口承认现实,于失败之后闭上双眼,被柔和的力量带到舒心峰身边,思索时不禁有温热的眼泪漫出眼角,顺着脸庞下落着。
失败,很悲伤,更似悲凉。
竹箫打了四下,秋若羌被打飞留下,年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