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剧烈摇晃,极力挤压的难听的声响荡在甬道间。
“这又是个什么事”金天靠在墙壁,仍觉得不稳,身体有要飞起的错感。
“既然不明白,那就好好享受。”李裕宸笑着说道。
甬道由摇晃变为翻腾,有一股压抑自两方冲刺而来,并不宽阔的空间显示混乱的拥挤,位于其中的人难以直立。
“好难受。”
“头好晕。”
“好想睡。”
“要睡了”
听着声音,李裕宸只觉得无奈,身形在甬道中轻荡,似飘荡于洪水中的浮萍,不知何处才是停歇。
他也难受,但头不晕,且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无法彻底感受他们的情况,他看不到他们看到的景,他在这真实又虚幻的甬道内渐渐地随波逐流。
似时光的长河,他在其中,被冲刷至黑暗冰冷的孤寂地。
待得难受的感觉过去,他睁开眼睛,像是沉睡无数岁月,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本应该看到明晰的景象,可眼眸中只有不同于视绝的黑暗。
天地昏暗,带着冰冷,且不存生机。
这是哪里
他问自己,有些迷混,又有些习惯,似乎就应该是黑暗,似乎就应该是冰冷。
双脚连接着地面,是一种确定的实在感,可以走动,他也愿意走动,走动着,感受空气里的冰冷渐渐刺骨,缓步走向黑暗之中更加黑暗的地方。
无风而渐冷的空气携带着一股悲凉,似一切寂灭的悲伤,随时间流逝而蔓延,钻入他的心间。
“若是这世上,只剩下我一人。”他低声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
这句话,陌生又熟悉,仿佛曾经说过,好像将要成真他忘记了。记不清楚了,在意,又有些不愿在乎。
所有熟悉的人都逝去,所有熟悉的景都改变,世界都变了模样,唯剩陌生。
陌生的世界没有了熟悉的人,甚至一个人都没有。
陌生的世界只有黑暗。一望无际的黑暗,不见尽头的黑暗。吞噬了一切的黑暗黑的是视线,黑的是世界,黑的是内心一切唯暗色。
黑暗里守望千年时光,黑暗里默默等待黑暗终结。
曾经的他常在黑暗中守望与等待,依稀可见光明,哪怕真的没有光明,内心依旧向往光明。
如今,他不觉得光明美好,也不再期盼光明。
真实和虚幻混在一起。他有些分辨不清他想过很多次,想了很多,最终只有内心不愿,不愿接受这一切,不愿这分不清真实或虚幻的事情发生。
不论真假,他都不愿看到。
这是别人给他安排的道路,他不愿意走。却不得不走,还必须一直走下去。
他走在黑暗之间,内心觉得惨淡。
“啊”
“啊”
“啊”
用尽力气的咆哮,像是一只发怒的魔兽,他眼睛透红,全身灵力忽然澎湃。
这是积压的郁气。自确定走在别人划定的道路上,便是开始积累,一直延续至今他不想忍了,应该是忍无可忍。
在这荒芜又枯寂的地方,他不再保持平静,对着黑暗怒吼,用咆哮声斥责这黑暗。
他知道是徒劳的。可他还是做了,就像不得不走在别人已经划定的道路是一样的,可他就是想做,想发泄愤怒,也便做了。
之后,他寻找到一个平整的位置,静静躺在地上。
“我累了。”他说。
他觉得很累,心累,不愿再经历。
他说,期盼有谁能够听到,只是想告诉这被后的操控者,他不想再做什么,会用行动来证明他说过的话。
他静静躺着,默默地躺着,什么都不去做,将记忆回忆。
记忆中的他,还是路怀镇的那个少年。
每天都锻炼,锤炼着体魄,希冀着有一天能够开始修炼清晨、傍晚,风中、雨中,从未改变过信念再苦、再累,总想要修炼,为能够修炼努力。
很大又很小的镇,他有一个爷爷,还有林嫣、芸姨,还有关系不好的徐康、柳明然还有很多认识又不认识的人。
稍稍成长,也不能够算是多么大的成长,他离开了小镇。
为了修炼的离开,接着又认识了一些人,有秘藏之中的,山水学院的,远古家族的,浮青城的,浮青山上的还有好多好多的人。
开始修炼的日子是美好的,修炼的道路有许多坎坎坷坷,有过许多难以念想的迷惘,可终究是快乐的。
在灵界,一切都是快乐的。
他有一个哥哥。
念想着,他好像回到灵界,好像沉入美妙的梦境里曾经的人和事,在脑海中不断闪烁,一些深刻的事情,像是再度发生。
他沉在记忆中,不愿醒来。
天黑了,黑了很久,一直没有真正明亮过。
灵界的天空始终黑乎乎的,像是眼睛前方有一直大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