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父子从面相来看,都是尖酸刻薄之辈,反倒是张耀武虽然好色贪婪,但至少面皮上来看,要胜于此二人。
蔡家是江南大族,其实俊男俏女并不少,尤其是蔡小七一支,由于是水神正统,是以清纯、俊朗,绝非蔡东升一系可以相比。这正是应了那句话,丑人多作怪,难怪他们会如此贪婪、四处聚敛钱财,想必也是知道他们这一系多半是不能长久,不若多捞些,也算是为后人做些准备。
“张望、李虎参见大长老、家主大人以及各位大人。”我与李虎向众人一一拱手示好。
在坐的多半都是蔡东升父子手下的敛财走狗,尽皆面色贪婪、不正之辈,都或多或少受过李虎的恩惠,当即连忙拱手回敬。
蔡东升手一挥,皮笑肉不笑道:“张老板一路辛苦,请坐。”
我有种坐在虎豹豺狼堆里的感觉,邓龙站在我的身后,一双眼珠子总是按捺不住的往大殿中镶嵌的宝物乱瞄。
“列位,这位来自江北的张老板想要与军需衙门合作,收购粮草,你们有何看法?”蔡东升沉声问底下众人,这些人都是在蔡家统管各个要职的张蔡大员。
但奇怪的是,蔡东升并没有征询坐在上面的家主蔡华,显然这个家主只是个摆设,在场的人,多是连正眼都不瞧他,家主当到这个份上,也是够窝囊的了。
“我等都愿听大长老指示。”众人纷纷道,唯独有一位坐在末席的长老不悦道:“此事事关蔡家大业,粮草历来是军民之咽喉,岂能随意就容外人而入,本长老倒要听听家主的意思。”
“这是蔡楚人,蔡家的长老之一,掌管军需后勤,他的儿子蔡武掌管城外两大水师龙虎二营之一的龙营,在蔡家有一定的发言权。”李虎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蔡楚人这一开口,等于是打了蔡东升的脸,他的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两眼凶光闪烁,旁人见他有了怒气,更是不敢作声。一时间,气氛很是沉闷。
“此等大事,岂能草草决定,我看着江北客商身份有待确定,若是江东来的探子,岂不是有郑国之嫌?本家主决定,此事暂且搁置,查明再谈,散会。”蔡华见蔡楚人支持他,当即一拍桌案长身而起,离席而去,让蔡东升与张耀武极是狼狈。
“各位都散了吧,家主毕竟是话事人,此事日后再谈。”蔡楚人望了众人一眼,冷笑之余挥袖而去。
蔡东升没有作声,他不走,其他人也不敢走,他的脸色冷若寒冰。
看的出来,这对父子的矛盾比当初慕容羽父子还要激烈,慕容北在时,慕容羽自然不敢公开跟他爹对着干,即便是我动手之时,他也是心痛如绞。
但从蔡家分析来看,都是利益之徒,完全没有任何的亲情可言。
蔡东升恐怕也没想到,他这个儿子在蔡楚人的支持下,会公然跟他叫板。
我冷眼旁观,见众人似乎神色不定,显然这些捞钱小人,也都是墙头草,一旦风向不对,随时都有可能倒戈。
我心中暗自冷笑,蔡家若任由这群人祸害下去,怕是迟早得亡了,看来我这次来的正是时候。
“散了吧,耀武,你去给客人安排好住宿,此事回头再议。”蔡东升站起身皱眉道,挥袖而去。
他这一走,众人互相打了个招呼,也尽皆散去。
张耀武给我安排了的是荆州府内一座别院,这座别院极其雅致、简朴,虽然不如其他繁华、富贵,却有种淡淡的清雅。
我到了房间,屋内也是简朴的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里的感觉很熟悉,尤其是那种淡淡的香味。
张耀武见我四下观望,还以为我心中不悦,连忙解释道:“张兄,神府向来极少有客人相邀,这里原本是蔡家家主的住处,虽然简陋了些,却胜在雅致,也不算辱没了张老板的身份,万莫要嫌寒酸啊。”
我心中一动,原来是小七的住处,难怪我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其实这种香味已经很淡了,只是我心中记忆犹新,稍有丝丝残余,便如涟漪般四散开来,熟悉依旧。
“张大人客气了,我能住上前家主的别院,那是三生有幸。”我连忙拱手道。
这就是蔡家两代掌权者之间的差别,蔡小七讲究宁静、朴素,而蔡东升父子以豪华、富贵为念,底下的臣子如张耀武、蔡楚人等,也都是贪婪之辈,耍狠斗富,皆是常态。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蔡家之不幸啊,一旦我拿下了蔡家,像这些庸人,统统都给打发了。
“张大人,今日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妙啊,莫不是这回咱们的生意要黄了?说实话,我给了张大人八十万两乌金,就算拿下生意,只怕也得需要时日才能挣回来,我原本还想指望着细水长流,与大人你共同生财,但现在看来,这生意能做几年还真尤未可知啊。”我不悦的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感叹了一声。
我这话正戳中了张耀武等人的致命缺点,他们之所以会发疯似的贪财,就是想要在垮台之前狠狠捞一笔,他们心中很清楚,蔡家是一团散沙,能拿到手的真金白银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