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二的阵法一撤,洼口渐渐奇寒渐退,但冬日的低温也不可能会在短时间内融化,古天雄与几个头领从洼口上跳了下来,踩着已经冻住的寒冰,搜索兀金的影子。
兀金整个下半身都被冻在冰下,双手前后摆着,满脸的惶恐,显然他还来得及逃出去,就已经被水给淹没了。
漠北的旱鸭子一入水,基本上就焉了,哪怕修为再高,也迈不开步子,更别说地滑天冻了。
兀金全身都朦上了一层冰渣,古天雄将他从冰下起了出来,几个人抬着他回到了天机山上。
大帐内,欢欣鼓舞,青年道士们围着篝火就着酒肉谈笑风生,每个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谁也没想到原来战争会如此的简单,一场洪水便将让他们几近崩溃的数千大军给埋葬了。
封二少有的喝了几口酒,他一生参与过很多战役,我的出现改变了大局,让他意识到,他确实已经老了,很难再用自己的血和热去捍卫这片土地,也无法再与年轻一辈在玄门一较高低了。
但他却并不失落,因为我并没有让他失望。原本以为自秦剑以后,世上再很难找到能够力挽狂澜之人,但现在他看到了,我已经能够扛起阎君的大旗,打造属于自己的天地。
“封先生!”我拿着酒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封二抬头看了我一眼,幽幽感叹道:“你知道江东我为什么要驱赶你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因为当时的江东城根本就不可能守得住,按照邪王的意思是让万鬼杀尽江东之人,但黑王力劝邪王,最终老弱幼儿都留了下来,而且死伤的人数也是有限的。
封二没有选择,他与赵黑子只能尽最后的气力去守城,然而最终却不得不面临城破的危险。
只是我不理解的是,赵黑子与封二为什么会听黑王的命令,黑王是个很复杂的人,他一面与邪王勾结,却又暗中背着邪王做了很多相左的事情。
他曾屡屡害我,但始终却未将我赶入绝境,但一直到现在我都未能知道他到底是谁。
不过从目前来看,黑王与赵黑子这一派人应该已经进入了阴司,极少在玄门现身了。眼下,玄门虽然发生了一些小战争,但跟已经打的不可开交的阴司比起来,算是太平之地了。
黑王这种精于算计的人,自然不会错过眼下阴司的大好局势,兴风作浪,以谋取自己的利益。
“你是想让我统一邪门,掌握百花门,杨奉的秘法等等,因为这些都是我修行路上不可或缺的东西。”我想了想道。
仔细想想,我在阴山虽然九死一生,但得到的东西,却足够影响整个玄门的大势。而杨奉乾坤袋、八荒鼎更是让我如虎添翼。
封二点了点头,“你很聪明,甚至比秦剑更具有优势,老夫相信未来的天下肯定是你的。”
“封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为什么你会跟黑王有关系,你是玄门高人,又正邪分明,不应该如此的。”我喝了一口酒,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封二双目一凛,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片刻后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人都在默默的帮助你,你只需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走下去。”
说到这,他站起身感叹道:“这次的万年大劫,可比当初张王、阎君在世时,要可怕千百倍,稍有不慎,也许玄门将不复存在。”
说完,他背着手傲然而去,不想与我再谈及这些事,显然他是知道某些事情的,也许这跟张王失踪有关,跟邪王背后的“地藏”、孽渊等都有关系,但这些秘密只能我一点点的去探索了。
兀金死了,他的尸身被架在天机山崖边上,少天与古天雄等人正在喝酒,听他们讲着漠北草原上的趣事。
散兵游勇们已经被驱赶回各自的门派,经过这件事后,封二也认识到玄门中的各大门派已经不可靠,不拖后腿便已经是烧高香了。
“无伤哥哥,你快来听他们讲故事,可有趣了。”看见我走了过来,少天向我挥了挥手。
我坐了下来与众人喝了一巡酒后,朗声问道:“古兄为何要将兀金的尸体给挖出来?”
古天雄笑道:“兀金此贼,常年盘踞在这一带,乃是拓跋冲的头号走狗,这些年没少杀害我的兄弟,如今又岂能便宜了他。”
我知道漠北一带肯定有处置仇人的办法,也不再多问,“列位兄弟,待到明年天气暖和了,只怕拓跋冲会南征,你们有何打算。”
古天雄冷哼道:“拓跋冲要敢南下,我们就烧他的尾巴,搅他个不得安宁,世人都畏惧漠北铁骑,但在我们狂沙帮就算是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会与他们血战到底。”
我要的正是他们这句话,因为拓跋冲南征是避免不了,幽城以北迟早沦陷,但若是有狂沙帮在他们后边闹事,对江东来说,无疑是件大好事。
“古兄,战争凡事讲究策略,我希望咱们的弟兄能一个不少的与拓跋周旋,万不可义气用事。”我看了众人一圈,诚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