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楚,他应该是没必要骗我的,他认为我父亲是张王,邪王也这么说过,难道我真的是张王的儿子。
发生这种事,我有种莫名的悲剧感,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的父亲秦傲天与母亲,一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现在却突然有人告诉我,他们并非我的亲生父母,我不过是个可怜的寄生儿,这种感觉让我心头苦涩无比。
我并没有去讨论这个问题,我知道我对张王一直有种特殊的感情,也许那是来自血液里流淌的,但他是不是我的生父,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破军见我还是不回话,自顾自的感叹道:“咱们兄弟还真是同病相怜,我自幼便没见过我的生父,而你却自幼便蒙他教导。而我呢,见过张王,见过凤总管,还有很多的人,又是你没见到的。你说咱们要是换了,一切该多好啊,哎,人生真是奇妙。”
“你比我幸运,你至少有你娘陪在身边,我呢,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亲娘是谁?”我手指尖冒出一丝火花,点燃了香烟,吸了两口消散内心的苦涩。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旋即摇头,将话给吞了下去。
“无伤,世人都说我父亲是一个大好人,你能告诉我他是什么样子吗?”破军有些向往的看着我,眼神似乎飘到了天际。
“他确实是一个好人,你很像他。”我的回答很简短。
“我很纳闷,以血海娘娘的脾气,你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才对,我是见过她的,你知道紫衣和我的关系吧。”我道。
他点了点头,“紫衣为了跟你相见,逃出血海宫,我母亲极为恼怒,不过现在嘛,她被关到了通天塔,在地府十殿阎罗的管辖范围,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了。”
他说起来很平淡,就像是跟紫衣只是泛泛之交一般,这很不正常,他既然是血海娘娘的亲儿子,与紫衣见面的机会应该很多的。
他见我有些惊讶,立即猜到了我在想什么,潇洒笑道:“我自幼便跟随在血菩提修炼佛法,后来又随钟天师修炼法术,一生拜了七个师父,所以我在血海宫呆的时间很短,而且血海娘娘也不喜欢我,认为是我毁掉了她和我爹之间的感情,所以,我这有娘的其实也很惨。”
说到这,他郁闷的喝起了酒来。
血海娘娘脾气古怪,但我没想到,她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肯相认。
哎,也不知道日后我的生母会不会认我,毕竟传闻她来自上三天,自然是高高在上的,估计是看不上我这凡夫俗子了,否则又怎么会遗弃我呢。
不仅仅是她,如果传言是真的,就连张王也不肯留我,交给了我的养父、养母。
想到这,我也是愁苦的厉害,一把从破军手中夺过酒壶,痛饮了起来。
两个爹不在,娘不认的苦命人坐在一起,也只能借酒消愁了。
“你想知道张王是什么样子吗?”他突然问我。
我说我知道,阴司的钱币上都刻着他的头像,很凶的一个大胡子。
他笑了起来,“我也没见过,但是我听血菩提说过,张王是一个很威武,敢作敢当,而且做事雷厉风行的神王,比起老蒋王,张王要强上百倍。若非是他打开了九轮回,引来了阴司大劫,他的江山再坐万年都不是问题。”
我心中苦闷,不想再提七叔、张王,便岔开话题问:“你知道邪王吗?”
他顿时恨的咬牙切齿,怒喝道:“他就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不过是我父尊的一道残魂而已,现在祸乱阴司,作威作福,在阴司杀鬼、杀神,不知道有多少效忠张王的大神被他满族抄斩,不仅仅杀神,连这些大神在阳间的后人也一律格杀无论,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畜生,尤其是他还长着与我父亲一样的脸,真是恨煞我也。”
我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恨邪王,父亲永远是一个心目中最伟岸的山,邪王借着他父亲的容貌,做的事却与七叔的仁义完全背道而驰。
而且邪王攻打天师府,钟天师是他的师尊之一,还有不少效忠张王的阴神,也多对他十分照顾,但现在都被邪王清洗了,他怎能不恨。
我突然意识这家伙或许能成为的好盟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共同的仇恨,共同的命运,昔日七叔与张王为兄弟,今日我与他难道要再次兄弟联手?
我并没有迅速的做出决定,我已经不是当初懵懂无知了,险些和司马放这样的卑鄙小人结拜为兄弟。
我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一旦与人结义,便是生死之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司马放对我的打击其实挺大的,我对他多次以仁待之,还救了他的妻子、族人,但到头来,他却与我不共戴天,有时候想想我都犹如一把尖刀在刺我的心窝,火辣辣的疼。
“你是从阴司来的吧,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问。
他摇了摇头,“阴司怕是要亡在邪王之手了,邪王扶持了一个傀儡,很快就会登基。天师府与姚无心,粮草、武器都快要耗尽,我估计最迟这个月北王都冤死城就要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