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还是能够听到我说话的,口中发出不甘的虚弱之声:“秦无伤,你,你怎么可能会打败本王,本王不甘心。”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位奄奄一息的西川王,“你不是败在我的手上,而是败在了人心,败在了天道。还是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我说的没错,一切都是天意。
慕容北给我天狼毒水去害慕容雄,却不曾想到头来自食其果,他们父女两人都爱干下毒的勾当,却都为毒所害,也算是报应不爽。
再者,若是慕容雄是一个兵士们都爱戴的王者,必然有死士奋不顾身闯进庙宇救驾护主,而我当时也是奄奄一息,若卫士前来,我唯有待死而已。
慕容北之死,败在自身小人心志,天意难违!
“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慕容北喃喃的重复这句话。
黄泉刀在我手上豁然而现,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秦无伤,你别高兴的太早,你杀了我,你的女人也活不了,冰火绝命散……”
什么?
我心中一惊,猛的揪住他的衣领,“老东西,你给我说清楚点,紫衣不是服食了解药吗?”
慕容北听到我着急的怒吼声,用尽全力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你怕了吧,哈哈,你毁了本王的王图霸业,本王也要教你这一生痛苦不安。”
“哈哈……”
慕容北连笑了三声,头一歪,垂在肩膀上,已然断气。
“啊!”
我仰天怒吼,黄泉刀猛地劈下慕容北的脑袋,我预感到紫衣中毒之事怕没有这么简单。
我缓缓打开庙门,提着慕容北的脑袋走了出来,外面的兵士见是我,顿时结阵,惶恐不已。
更是有不少老世族吓的跪倒在地,为慕容北之死,悲呛跪地磕头哭诉。
“王上……”
“家主!”
我缓缓走向人群,冷笑道:“别在这假惺惺了!”
说完,我朗声向众士兵大喝道:“慕容北残暴不仁,祸害西川,屠戮忠良。我秦无伤今替天行道,斩杀此贼,尔等自今日当奉世子之令,重振慕容家族,但有执迷不悟者,杀无赦!”
文凯之前跟我说过,由于我迟早得回江东,西川慕容家又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我眼下还吃不下这块肥肉。
慕容羽在西川有名望,又是世子继位家主理所当然,老世族与外面的将领也就找不到反他的口实。
士兵们左顾右盼,人人惶恐不安,见我有如修罗恶煞一般,尽皆纷纷放下兵器,伏地跪拜。
说到底,还是慕容北不得民心,若是换做慕容雄,这些兵士也不会这般轻易的就放下兵器归降。
其实在场的人,恐怕心中不知道有多欢喜我除掉慕容北,尤其是那些老世族,这下不用战战兢兢的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了,更是一个个喜笑颜开。
哎,我真替慕容羽担忧,这些老世族简直就是西川的毒瘤!
我让士兵用长枪系着慕容北的人头,一路沿街大叫,沿途的士兵纷纷放下放下兵器,欢声相庆,同时,打开了城门,放文凯入城。
原本交战的双方,成了自家人,自然是不胜欢喜。
我救出慕容羽,他虽然有些衰弱、悲伤,但与我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城中欢庆的士兵,眼中已然尽显熊熊壮志之火。
“哎,父尊落的此下场,他之死,人人拍手相庆,实乃让人唏嘘。”慕容羽环顾了一圈,背着手叹然道。
“是啊,凡事自有天意,天道有眼,失人心者,必自亡。羽少不用太过悲伤,当下大事为主。”
城墙上冷风大作,额角的发丝迷乱了我的双眼,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快垂及肩膀了,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慕容羽点了点头,对我道:“秦王放心,我已经像各地发了家父暴病身亡的丧表,慕容豪在蛇坡等地被张十一阻击吃了大亏,这会儿听说咱们会兵一统,也早已仓皇退兵。”
“云都内外城,现在已经尽归于一统,之余外地豪强,但有叛逆者,我日后自然会亲征,慕容家在西川的权柄,决不能受到挑衅。”
慕容羽是个野心家,有王者之志,他这话也是有半分是说给我听的。
或许是觉的话说的太冷,伤了和气,他又笑道:“秦王放心,此后西川就是你最坚实的后方堡垒,日后若真进军阴司,我从西面酆都而进,你自江东,咱们联手而合,会猎冥河。”
“希望羽少言出必行!”我伸出手与他紧紧相握。
慕容羽漆黑的眸子坚定无比的看着我,铿锵振振道:“只要我慕容羽一日在西川,必定与你秦无伤为兄弟之盟,但有相残之举,苍天可诛!”
慕容羽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很不容易的,他是个城府很深,然而又讲情义之人。
其实他的外表看起来很冷,沉默寡言,但无论对慕容北还是慕容雪,都是极其宽厚,否则也不会险些被亲父所杀,仍哀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