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呆了,慕容战已经成为血人,但他依然在狂笑着,一往无前,睥睨天下的走着。
整个山头都仿佛安静了下来,白虎前爪跪在地上,眼中虎泪直淌,似乎为自己的盖世雄主默哀。
我借着悬崖边早已准备好的藤蔓轻轻一荡,回到了青石小道上。
少天刚要再放弩箭,我举起手示意他停手。
慕容战缓缓的走到了亭前,手指着被他攥改的“白虎亭”匾,脸上狰狞的笑容渐渐僵滞,这位西川战神所有的时间、空间也随着这一指定格。
清风徐徐,慕容战的头发随风而动,月光洒在青龙亭下,他身上的血凝成了黑色,有种无言的落寞。
我心头没有丝毫的欣喜,甚至连紫衣、少天与所有的守亭帮众,尽皆静默望着这位完全丧失了生机的盖世战神。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无言的悲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许慕容战自己也想不到,他堂堂西川战神,曾经让西川玄门闻风丧胆的枭雄竟然会死在我的手上。
在他的心里恐怕除了他的父亲慕容北与天才弟弟慕容羽,再无第三人。
他至死都不甘心,手指白虎匾,死不瞑目。我想到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立于亭顶,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雄姿。
谁又能想到,这里果真成为了他的坟墓。
我突然想到了,我会不会也有一天会死在某位豪杰之手。人生最可怕的在于,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最渴望的,无异于掌握自己的命运。
“无伤!”紫衣与我心意相通,她能感受到我心中此刻的悲凉。
我抬起头仰望着苍穹,叹息了一口气,“时也,命也,玄门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完,我面色一喊,猛地回转身子,手中长刀一起,唰的砍下了慕容战的头颅,吸入掌心。
“自今日起,此亭更名为白虎亭,将慕容战的尸体厚葬于此亭下。”我凛然大喝道。
“是,秦王!”众帮众齐声大喝道。
谢宏志与薛沐泽领着人马缓缓上山,待在东郊安顿了人马,两人到了青龙亭上,我已经摆好了酒盘,慕容战的头颅就搁在亭中的石桌上。
血糊糊的人头,慕容战那死不瞑目的狰狞表情,死死的盯着二人。
我知道共患难或许容易,但眼下到了最重要的时候,慕容战一死,攻下石子镇只是旦夕之事,涉及到利益薛、谢二人此时若要向我发难,我必死无疑。
是以我必须镇住他们,否则今日怕是走不出这白虎亭。
“慕容战已诛,两位此后大可安心。”我指着头颅,倒了一杯酒洒在慕容战的头颅上。“此人也算是一世英雄,今日为我所杀,只能说气数已尽,苍天不佑,此一杯为死难者而敬。”
说完,我又倒了一杯,又给谢、薛二人倒满,“二位为此战立下奇功,我敬你们一杯。”
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虽然是微笑的,但目光却极为森寒。
薛沐泽看了我一眼,连忙站起身,单膝拜道:“秦王有勇有谋,今日若无秦王相助,我青龙帮早就二位恶贼所灭。薛某不才,自今日起愿奉秦王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等皆愿奉秦王号令!”亭台外站着的长老也纷纷单膝跪倒,齐声大喝道。
若是说斩断牛头兵刃,杀鬼市工会陈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但诛杀曹死、西川战神慕容战,足够我扬名立万了。
“薛兄请起,你若能助我,日后夺下西川之时,你必为千秋功臣。”我连忙扶起他,薛沐泽与我对饮了一杯,算是尘埃落定了。
其实大家都是聪明人,薛沐泽知道我日后必举玄门大旗,他若是此时不从,无异于与我有二心。
当然,我先使救了他的性命,又救了青龙帮,薛沐泽向来是重情重义的,他归降我也在情理之中。
“自今日起,玄门之内,恐怕无人不知你秦无伤大名了。谢某能认识秦王这种雄才伟略的盖世英雄实乃三生之幸,干杯。”谢宏志长笑一声,举起酒杯赞和道。
“谢公子,那咱们就算是朋友了。”我与他对饮,亮了亮杯底,淡然笑道。
谢宏志有些伤感道:“我谢宏志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有朋友,你秦无伤算是第一个。”
谢宏志并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世家子弟,精于交际,爱好酒色风雅,更好大喜功。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在别人的算计和算计于人中度过,是不会有朋友的。
但自从我在关帝庙前救了他一命,倒也结下了一段朋友之谊。
他不是个坏人!至少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酒罢,我领着谢宏志精骑兵、薛沐泽的青龙帮众,趁着天色未明,一路往石子镇冲杀而去。
石子镇有两波守军,一是将军府,这是石子镇驻军所在,不过这只是个摆设,慕容战的主力多半部署在熔岩洞。
将军府的兵卒,乃是慕容战打下西川时,强行征的兵,并非时他的亲卫军。
我冲进府门,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