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缺看着陈子云泛起阴色的脸庞,“判官此话何意?”
“洪武会已成空壳,故以连横之计以保己身。阎罗衙尚有余力,故想以合纵之计揽冠剑楼之肩,共聚江湖盛事。”以陈子云的口才的确很有说服力,“冠剑楼在明,阎罗衙在暗。合纵之计,与北武盟,留客山庄三分天下。”
“哼,据我所知,在韩子愈不知所踪后,你阎罗衙收编南山府上千人,莫非……”陈子云早就猜到李若缺的疑惑,抢话道,“兵家有言,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可叹我阎罗衙上下无一武学冠绝天下者,纵然弟子千万也无法与风无心,雨承抗衡。而楼主败天剑客,与风无心苍雪岭一试不分胜负,剑术之造诣已唱响武林。合纵若成,高王爷将禀明朝廷,为楼主袭紫进爵,如洞庭谢家,南昌陈家,以光复世家之名。”
的确很诱人!
“条件?”
“条件就是需要楼主在苍雪剑会上打败风无心……或者让他得不到人字令便可。在此之前,还希望楼主多配合一下我们阎罗衙的行动。”陈子云奸邪一笑,“那么,楼主算是答应了?”
李若缺闭目凝神,心中计算着其中得失,“此天赐良机……”
“我答应]”李若缺抽出梦京华,流光飞影倒映在远山层层山色上,“此生心魔,唯风无心与云曦者,吾必以剑破之。”
梦京华一出,就连陈子云也被震慑,看着华丽的剑面良久,幽幽问道,“楼主的凌虚惊鸿……当能敌风无心的归宗剑气?”
“凌虚照空,惊鸿月影!”梦京华的轨迹亦如天上的虹桥,李若缺咬牙道,“剑术无高低,剑客才分高低。”
“果真大师风采。”陈子云称赞道,转而话变得阴沉,“今陈某有一计,可致北武盟于死地,让我等在京畿繁盛之地势如破竹而无任何阻碍。”
“哦?且说来听听。”
陈子云摇起折扇,将目光眺向远方,执笔续作,“……我阎罗衙黑无常探知,今雨承不在威远镖局内,北武盟内外事务均由庄雄平主持。奉养威远镖局上下者,乃是这开封到江南与开封到陕北边关两条官道的生意。如今,我愈重振向龙镖局并交予李楼主打理,意在分食威远镖局河南府至江南的生意……”
“说得轻巧,江南之地,西至南昌,南至岭南,民商能动的货物皆被鸣凤银庄一手掌控,雨家与云家暂无瓜葛,怎会轻易将押运货物的重任交予我们?”李若缺觉得陈子云简直是异想天开。
然而这名睿智的年轻人却轻笑解释道,“你可知鸣凤银庄大半的生意均是来自与风家的铁矿硝石等物的买卖。当时折剑山庄在湖州,有近地优势。如今留客山庄身在河东无名山。风家与雨家乃有间隙,若是我们用更低的价格来承运,凭借风无心的臭脾气,这笔生意已尽在掌握。这笔生意若成,那么河东,河南到江南一代的官道将大半被我们的镖队占领,沿途的客商货品的押运,我们的成本几近于无,生意不是就顺手拈来。那么就威远镖局就已断一臂,只要雨承养不活他的手下与弟子,还怕他的家业继续撑大?”
“你不会是骗我吧?”李若缺已经开始动摇,甚至是开始相信陈子云为他所构想的一切。
陈子云卷起作好的画,交予李若缺,“小生作的画在京城还是能卖出几两银子的,就当是今天的拜门礼了。请楼主拭目以待吧。”
日出日落之时,在李若缺眼里都是值得珍惜的。道家讲究阴阳,剑法讲究刚柔……
然而等李若缺再睁眼时,他已经等到了陈子云的消息。
第二天卯时末,向凌天再次送来信笺时,他发现了他手上那把新铸的剑上变得更具一分光华。
“层出不穷,剑载无量。”李若缺轻吟一声,向凌天只是说了一句“我相信我师父”就出去了。
李若缺很敬佩这名中年人,他同那个人一样,心中只有剑。他还没展开信封,遥遥就可以听见外面尘俗的喧嚣声。
信中只有苍劲的寥寥几字,“我们的合纵之计到了,向龙镖局的镖头。”
冠剑楼外的香炉广场上拥堵着一群人,场面甚比中了进士还热闹。信徒和道士们都绕道而走,只见几名仆从将“剑冠天下”的牌匾举得老高,迎送到了正殿前。
藏锋欢呼着让仆从将牌匾送挂到正殿之上,与“道法自然”并排而列。
李若轻闲庭信步地走来,抬头一见这四字顿生厌恶,轻轻一句,“名不副实。”
藏锋假装没有听到,将阎罗衙使者带来的礼物奉上,“楼主,这是判官送来的。他请您择日便往河南府任职。”
李若缺看着藏锋缓缓摊开手掌,上面有一枚“向龙”金令,和一枚骷髅头,是阎罗衙的信物。
“我并未违背自己的初衷,想昔时师傅也是为了洛水剑派……”李若缺还是将两枚代表权势的信物收了起来,眼前这些黑夜的杀手在衣着得体的白天笑容有点僵硬。
李若缺苦笑一声,转身对向凌天说道,“我们走后,冠剑楼就麻烦你了。”
向凌天冷冷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