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雨承只是敷衍着回道,“一切事务按庄雄平意思行事。等萱儿做完月子,身体恢复了,雨某立刻回去。”
如今雨萱已然生产,却仍未见风无心的人影,吴三急得团团转,“少爷在山下也不知道……哎,这个风无心急死人了。希望雨承会待久点吧。”
夏初,就是风紫霜和唐飞的大婚之日。而留客山庄的喜帖早早就发了出去,江湖中各门各派均不敢轻视——这场盛典将举世瞩目。
苍雪岭的冰洞内,唐飞手轻抚过精心打造的冰棺,里面韩子昱累伤不堪的面容让他泣不成声,“……爹爹”,在几番心灵斗争后他还是说出了这个称呼。
“等过了春天,您见证了我和霜儿的大婚后,就让您入土为安。”唐飞并不敢将他的身世公诸于世,这也让他无比的自责。他回忆起唐丽英倒在他的怀里,带着哭声道,“你永远是我的亲大哥!”
“是啊,我永远是唐门之主!”唐飞会心一笑,幸得雷少云托媒人撮合,唐丽英在他和风紫霜大婚后,也将嫁与河南一名富贵公子,名曰黄宏,在新政后的殿试取得探花入仕。
他摩挲着被弟子们搜寻得回的“飞霜”,不禁泪沾衣,“细数得失,虽是一年已然,心中却已过千百个春去秋来。”
天色暮黄,风无心的坐骑才到无名山山脚。抬望眼,层峦耸翠,千山碧青,唯有剑气峰上一点雪色。
而山下有路上参差着几名荷锄而归的农夫,在留客山庄建立后,山脚从原来的十几户增达到了几百户,一有留客山庄之威名,治理安定,二为争商机,故后来者多是以酒家或礼货营生的。
风无心放松马缰,让马儿闲步而走,如今他对人生已生出千般傲慢和一丝迷惘。
自律并不是他的强项,整天活在这些森严的门规和千般一律的世事中,让他心生厌倦。整天萦绕在耳旁的,若不是父亲和妻子的劝诫,就是摧眉折腰的奉承……
他的剑已无人可以摧其锋,却被这些微不足道的凡尘锁在剑鞘中。
目光一睁一闭间,心思变化万千。
然而眼前却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山脚的客栈前,风无心看到了吴子扶,“是那沽名钓誉的吴老头的小孙子!他不是该在威远镖局吗?哼,难道是雨萱生产,雨承来到留客山庄……”
风无心不是那种能掩藏心事或忍住疑问的人。
“吴子扶!”风无心的怒声中激出一分剑气,令得吴子扶心肺被震伤一丝。他鲜血溢到了喉间,又强行咽了回去,“风……风庄主!”
此时他的内心既惊怕,又惊喜。
听得此声,贺文贺武也惊忙赶来,将吴子扶护在身后。贺文理一下文士服,对风无心深鞠一躬,“风庄主此举是何意?我北武盟听闻留客山庄二小姐即将大婚,故送礼相贺。难道这就是留客山庄的待客之道?”
街道两侧的村人见风无心尊容,闻其突然出手,怕生事端,慌忙躲进屋内。
风无心皱眉而视,贺文贺武身后多多少少有十余名武备齐全的刀手,冷讽道,“礼呢?就是你们腰上的利刀?雨承杀了我二叔,如今再来相贺……”说到此,风无心脸色突变,“要送礼,雨承的人头最是恰好!”
贺文贺武护着受了轻伤的吴子扶连退几步,“北武盟并非雨盟主一人的北武盟,风庄主若是在苦苦相逼,怕是寒了天下拜庄英雄的心。”
风无心压根不在意这些,坐在高马上,冷声道,“就你们也敢称英雄?”
见到风无心真身的吴子扶吓得瑟瑟发抖,刚刚风无心只是一声怒喝便致他内伤,若是他出手……
“不好!”贺武突见头上一只北武盟的信鸽。风无心亦是见着,高跃而起想要去抢夺,身前却袭扫过一道风雪——贺武挥起大刀挡在他的身前,“风庄主这是何意?想窥觑我北武盟的机密?”
“机密?”风无心冷冷一笑,龙渊自马鞍上射出,一剑刺在春秋大刀上,“你会因此丢掉最宝贵的生命。”
贺武“哼”地吐掉一口鲜血,咬牙道,“义气和责任,在生命之上!”
风无心凝目,无谓一笑,“你可以继续逞强。”暗沉的剑面纹格在暮黄的夕色更加庄严,那剑身边缘闪得发亮的利刃正朝着贺武的眼睛刺去。
“雪一刀!”贺文迫不及待地出招,柳叶刀划出一条细长的月牙刀光,寒栗无比。可风无心却全然无放在眼里,剑势不减,“风雪轻吟,照影千剑!”,龙渊的剑芒破照两丈,化成千光残影而扑朔迷离。
千道剑光收敛处,风无心临风傲立在马背上。而他目光所及处,贺文贺武已经浑身剑伤瘫倒在地上。
“呵,自不量力!”风无心没有顾及北武盟诸人的感受,探出左手正想抓住那只信鸽时,一把白羽刃射来将信鸽截成两段。而信纸“噗通”掉落溪水中。
风无心怒目而视,见雪鹰正站在一旁的树枝上看着他,“取这些狗奴才的命可能会脏了龙渊剑呢!风庄主若是做了过分的事,老庄主和夫人可是会生气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