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鲜血,将白雪染红。李若缺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楼主先走,藏锋立马跟上。”藏锋受宠若惊,却双脚一软跌在雪地上。
李若缺看他身后那三名重来没有说过话的黑衣人非常不舒服,但他还是尽量把目光放在藏锋身上,“我看看。”
李若缺拾起他冻得发青的手腕,听脉之后,便为他注入一股真气,“这贺云刃的刀气也是够厉害。”
藏锋一下子有了精神,支起身子,斗胆问道,“楼主和风无心……”
李若缺淡然地将袖子卷起,露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剑伤,已被冰雪封住。
“难道……”藏锋脸色大骇。
“算我输了吧。其实他并不知道,他以为刺中了我的虚影。”李若缺的话语很轻,扭头继续往前走,“我并不在意这一剑的成败,而是她的改变,和她眉目中的凄凉。”
意念到此,他突然驻足。藏锋看着年轻的主人眼中的悲伤,不禁叹息。
剑起几缕紫芒,尖刃划过戴雪的石壁上“铿锵”作响。流光剑落,紫衣绝尘而去。
再看那剑痕,深狠一行字:空有姑苏台上月,如西子镜照江城。
黄沙葬,冲云寨。
魔神降临!
沿着山寨一路而上,近乎一百余名倒在血泊中的弟子抬头看着千里不见晴空的黄沙,不甘地死去。
血流几乎汇集成了河流,沿着盖满黄沙的石阶流淌而下。
“噗!”仅仅接了司寒锦两刀,沙城的金刀卷刃,半跪在地吐血不止,“二弟三弟快走,这里我挡着!”
风焚月全身被黑袍覆盖,矮小的他站在司寒锦身侧,深沉得让人窒息,“听我的,就留你一条小命。”
“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沙城看着司寒锦的血眼,挥起金刀砍去。
“自不量力!”风焚月冷冷一声,像是在下达命令。司寒锦挥起大刀横劈,将沙城的头颅砍了下来。
冲云寨马厩,流云拉着惊慌失措的慕雪,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三弟,你带着活着的兄弟赶紧走。你不是想去留客山庄找她吗?去吧。”
流云满目凄凉。
“二哥,你呢?”慕雪拽紧流云的手,黄沙吹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我放心不下大哥,我去看看。”流云用力甩掉慕雪的手,可慕雪偏执地说道,“我跟你去!”
“三弟,你是聪明的!带着兄弟们赶紧走……就算死,我也要和大哥死在一起!”流云狠狠推了慕雪一把,“去,去留客山庄。为我们立个衣冠冢,每年不要忘记上几柱香。”
流云弃了慕雪。
兄弟两被沙墙层层吹开,慕雪的双眼被黄沙和眼泪糊住,仍能听到流云离去时的呼喊,“去抢回属于你的东西,不要给大哥和二哥丢脸!”
“好的,大哥,二哥,谢谢你们……我们来世再做兄弟!”慕雪擦掉眼泪,召集理性尚存的兄弟们往马厩去夺马逃生。
冲云寨内,千余名的流沙盗被如牛羊般驱赶进大堂上。风焚月手上拿着一把短小的青色尖刀,指着眼前一人,阴深地说道,“听我的,就留你一命。”
那人颤抖着,但还是咬牙怒道,“呸!你杀了我大哥……啊!”
那人还没说完,风焚月的尖刀已经慢慢深入他的心脏,剜出尚在跳动的红心。任由流沙盗尖叫,痉挛,颤抖,风焚月全然不为所动,“这真是好的祭品啊。”
连杀数十人后,千余名流沙盗在极度精神折磨中,终于答应任由风焚月驱使。各个如惊弓之鸟,行尸走肉于冲云寨各处。
风焚月强迫奴隶们吞吃下自己炼制的毒药。服此毒药,若是七天内没有吃食解药必烈火焚身而亡——风焚月没有告诉他们,就算吃了解药,他们最多也只能活几个年头。
“接下来要去昆仑山吗?”司寒锦的声音亦男亦女,沉厚无比。
风焚月卷开武器图纸小心专研,淡淡回了他一句,“不用了,我好像有眉目了。昆仑山那么远,怕到时候耽误了好时辰。”
“五彩琉璃石怎么办?”司寒锦现在需要的,是一把趁手的好刀。
“已经有人帮我们找到了,你忘了上次黄沙葬鬼墙上遇到的人了吗?韩一守刀剑上所镶嵌的就是五彩琉璃石。”风焚月的声音显得很平静,“这个寨子里少说也有三千人,加上道门掳来的道士。苦力够了,祭品还差一点。”
“为今之计,在他们建好七星台基和铸剑炉时,我们必须拿到五彩琉璃石。”风焚月合起书卷,“魔刀一成,我要高胜衣和雨承的头来为刀刃开锋。”
司寒锦上下打量了风焚月几眼,这名少年沉稳地让他可怕。多少个夜晚,他魔欲疯狂,这少年竟然不惧地安然坐在他身边,“如果我没控制住,他必死无疑。”
风焚月见他没回答,侧脸看了他一眼。
司寒锦嘴角微翘,“我答应你。魔刀一成,此两人必死!”
回头望,黄沙高墙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