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爬上石阶,已满身是汗。他回头看着敌阵中拄剑而立,气喘吁吁的雷少云,不仅摇头苦笑,“世间功名如浮萍,随水流而弹指逝去。”
甬道前,银光闪闪,战马嘶鸣声,银枪金甲铿锵的交击声——百余铁甲精骑汹涌而现,而东阳君飞身落在为首当前的一匹漆黑的战马上。
“就让我卸下这身卑微的伪装吧!”东阳君扯开黑袍,一袭红披风,百花战袍银光粼粼,手中一杆金色的反月牙战戟——原来他身后的金环竟是戟上的两根小支。
精骑皆身披重甲,战马跃起将风无心诸少年围在中心,刀枪上冷光流泻,直指着风无心等人的咽喉。
“契丹世子退下!”东阳君铁盔后冷酷的双眼和庄严的声音有说不出威慑力。萧将离握紧拳头,冷声道,“想杀我的三弟,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
东阳君裂目,手中战戟一直在颤抖。他转头看了看高树顶上端站的萧洪明,他没有任何的回应。
周围一片沉静,就连韩一守让影衣卫部众退守在外,他自有盘算,“嘿嘿,李王爷,杀了他们!大不了,韩某会助你一臂。”
树顶上的萧洪明嘴角微翘冷笑,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那么,你休怪我手下无情!”东阳君的金色战戟只敢向前一寸,一直在抖,他心中寻思着,“这萧洪明搞什么鬼!哼,那么……”
韩一守慢慢走到他身后,正想推他一把,却被一股如风而来的气息震慑。
众人突然安静下来,便可以听到一阵骏马踩踏在山路枯枝上的疾驰之声,“吁!”突然,东阳君只见头上四道白点——是踏雪乌骓马。
“招!”紧接一道白光刺来,一杆长枪倏然而现。东阳君急忙用金戟格挡,仍被强大的枪劲逼退好几步。
紧接长枪而来的,是两道刀气,一道凌厉无比,一道磅礴大气,将风无心身周的铁甲精骑逼退。
三骑突然出现,为首那人,胯下踏雪乌骓马,身着灰锦武道袍,手持银雪洗雨枪,姿容威貌者,正是武林盟主雨承。
另外两骑为天山双雄贺文,贺武。
“爹!”“师傅!”“雨大哥!”在场均是惊呼,不知雨承来意只是为了保护心爱的徒弟和女儿,还是保护雷风云三家的。
“够了!”骚动中,雨承长枪指天,大声吼道,“这场闹剧到此为止了!”
东阳君先是一愣,转而拉下脸来,“就凭你?”
“对,就凭我!”雨承冷眼回道,银雪洗雨枪直指东阳君的心窝,“西夏已纳旨请降,李王爷率铁甲孤军深入宋境,怕不好吧?”
东阳君金戟一松,退了一步,“你!”
雨承环顾四周,大声道,“且不说,我威远镖局江南五千余弟子正在山腰待命。雨某已差雄平往州府通报,到时厢军一到,尔等域外诸雄和公家弟子将做何答?”
“雨盟主何必唬我?江南五千弟子!哈哈哈,太湖周边能聚汇者,威远镖局不过了了千人。且厢军远在扬州。待他们赶到此地,收尸吗?”韩一守大声说道,意在安抚西夏铁骑。
“卖国求荣之徒!”雨承长枪正想向韩一守刺去。风无心突然站起质问道,“雨世伯,焚月说你杀我二叔,是也不是?”
“无心,休得无礼!”风渊喝止风无心道。
“哈哈,自己倒是咬起来了。”韩一守在一旁暗笑道。东阳君知晓雨承武艺非同一般,不敢妄动。
“若不是,无心自当向你赔罪。若是……尔有何必在此惺惺作态,折剑山庄自有傲骨,何需仇人来救!”
雨承无话,策马静立。
“爹,你说话啊!”雨萱匆匆几步下了台阶,焦急地说道,“爹,你没有对不对。爹,你说话啊。”
“萱儿,爹爹……”
“你杀我二叔,是也不是!”风无心怒吼打断了雨承的话,踉跄站起,龙渊剑直指着他。
雨承看了风渊,雷龙一眼,转而将目光与风无心相对,“欧冶子之死的确与我有关,但不是我杀……”
“不,就是你杀的!”不远处,被烧尽的花丛里有出来一队人马,正是阎罗衙的人。高胜衣横执一杆长枪,昂首在前,打断了雨承的话,“雨盟主,你要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你要把责任全都推给我吗?呵呵,你不知道吧,铸剑阁已经被剑师们打扫一空退走了。他们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或许,拿下他们还可以作为筹码交换呢。”
“折剑山庄数十年基业,鸣凤银庄的万贯家产,有间客栈内逍遥派名典与天下武林秘籍,当然了,还有那本账簿上,记载着‘公使钱之人’……韩大人,想必你也在上面吧,怎么?想杀人灭口,省得到时候倒持干戈,受柄于人?哈哈哈,陕西盘山谷内有一支近万人的精锐散勇,是怎么来的呢?”
“你!嘿嘿,你身为御下之人,与江湖绿林结成朋党,杀害大宋百姓,屠戮良善,这又是何罪呢?”韩一守咬牙切齿道,转而怒目瞪视着风无心诸人,心中念道,“云影已经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