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已逝。
八月之始,无锡的鸣凤大会正如火如荼。所来之人,无论贫富士庶皆步行前往,因为车马已经挤不出进去了。
街旁新槐下的武器架摆满了鳞次栉比的刀枪剑戟,金翠耀目。上面挂有的价格更是令人望而兴叹。
“仅一把剑就要八两银子。”一名江湖侠客看上了一把宝剑,可囊中羞涩无奈叹道。这句话想必是道了大家的心声。一边赞叹不已,一边摆手哀叹的景象怕是要持续好几天了。
“让开!”一声沉闷的吼声,司寒锦一手拨开人群,十余人被他推倒。众人刚要开骂,看到这丈高之人杀气腾腾,吓得不敢吭声。
司寒锦选中了一把朴刀,上刀柄镶有宝石,刀华流转,护手下有刀铭“霜龙”。
“这把刀价格二十两啊!”司寒锦没有顾及看客们的惊呼和三剑联盟弟子们的介绍,将两锭沉甸甸的银子丢去便转身走人了。留下了一群目瞪口呆的看客,“二十两啊,这么潇洒!”
无锡云家。远远而望,墙高绵长,雕有龙飞凤舞;树秀于间,葱葱郁郁。仅是隔墙,天壤之别。
“淡泊明志”牌铭挂于云家大厅之中,吴长兴推着风渊的轮椅小心翼翼地过了门槛进来了。
“四弟来啦,请。”云影急忙上前迎接,一手按在轮椅的靠背上,与其聊了起来。
“十万军器”任务的成功交付,风渊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一身放松地靠坐在轮椅上,吴长兴端来一杯热茶予他,“接下来忙完无心和曦儿的婚事,我也该好好休息了。”
“这么一说怎么没见到我风家媳妇呢?”自从风无心和云曦订婚后,一向严肃的风渊整天挂着笑脸。
云影举起桌案上的茶杯呷一口,笑道,“曦儿一回来总呆在房里没出来。四弟,我怎么觉得看那南宫姑娘好像对无心有点意思啊,这群年轻人啊。”
“哎,那老道姑非常刻薄,想是也不会让她的爱徒做了无心的妾侍的。”风渊口语中还带有一点得意洋洋。
“哎,无心倒是姑娘多了。看看我们家子傲,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呢?”云影叹了一声,女儿就快送出去了,怎么时候能讨个儿媳妇。
“哈哈哈,看来两位弟弟倒是有兴致啊。都要做亲家了,恭喜恭喜啊。”雷龙脚未跨过门槛,洪亮的声音已经到了,“三弟,四弟。”他雄浑有力地作揖道,“少云这孩子真不懂得礼数,刚到无锡便匆匆往湖州跑去了。哎。”
再看这三剑盟主的穿着:一身青白锦缎袍,腰间白玉带,束发紫金冠,脚踏缝金靴,一身琉璃闪烁。
恐怕这穿着需万钱吧。
“兄弟三感情好是再好不过了。”风渊这般一说,雷龙倒是有些忧虑了。他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三弟四弟,萧将离身世我且不说,但要是契丹皇族扯上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
风渊摆手打断了雷龙的话,“二哥就别多操心了,年轻人们自有打算。我们进了棺材还能为他们打算了?呵呵,还是做好自己本份的事吧。”
“四弟说得是。”雷龙叹了一声,“此次南山府诸门派,北武盟诸门派也接了拜帖。终南山九阳道踌躇不定。还有雨大哥,接了拜帖却没说什么时候到场。你们怎么看?”
风渊接过名单榜看了看,“怕这个东阳君是过来找茬的,还有这南山府的韩一守,若不是其身在高位,我叔叔早就诛杀此人……哎,至于雨大哥,且先不说吧。我们三剑联盟以生意为重,来者是客,我们还得招待周到。”
“四弟说得是。”
风渊轻轻拍了拍右腿膝盖,摇头叹道,“我的腿都废了。对于这个江湖我没有更多念想,只想好好做生意,抱抱孙子,安度晚年。”
是啊,风渊年少时,折剑山庄罹难。他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后爱妻又遭人杀害,无再续弦。他独挑大梁,光复山庄,想必这多少尔虞我诈间,心也累了。
云影和雷龙听闻此话,不禁唏嘘,心中也叹道“往日四家之荣耀已不复存在。”
鸣凤大会与风无心的生活无关。枫林小筑依旧平静,唯有两颗躁动不安,怦怦狂跳的心。几天下来,风无心与南宫映雪也算是耳鬓厮磨。
溪水旁,阁楼上,枫树下,月光中,都有他们相拥的证据。少女乐意于屈身埋进他的怀中,渐渐成瘾。
“鸣凤大会上,映雪要不要上去一展巾帼本色?”风无心调侃道,少女在他怀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慵懒得想要入睡。
风无心很不舍,但还是说道,“我们……明天就启程去无锡吧。”
“这么快……听无心的。”少女闭着眼睛,甜腻的笑容让风无心的心倾刻化了。
“无心,你这臭小子,该不会是在偷女人吧?哈哈哈。”枫溪林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是雷少云的声音,还有慕无双略是伤感的声音,“哇,落英飘舞,这里真美啊。”
“双儿要是喜欢,我也帮你建一座折剑山庄!”雷少云这般调侃道,又大呼道,“三弟,二哥来了,你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