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字间走动,心间忽觉拥堵,再一看,却已闭目泪流满面。忽觉周身景色一遍,人如沉入心境般,神游枫溪林,落叶飘零,不胜伤感,“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不自觉舞起手中的剑……
“公子,公子。”风无心便忽然睁眼,却是小二在唤他,再看这柳三变老先生已经走了,只留下桌上的一纸《雨霖铃》。
“公子,你站着睡了半个多时辰了。”这是小二告知他道,风无心大惊,再看这篇《雨霖铃》,词句华美,凄凄切切,字间流转着浑厚的内力,不觉心神想遁入往尘。与其说是一首词,更不如说是一幅秋江别离图。他又想起自己在梦境中练剑,却觉得如此现实,剑法已然渐入佳境。然而他一转念,“如此高人,想必多少了解一些江湖尘事,何不去去打听打听‘销骨梅心’之事。”风无心收起这词赋,便出门寻那位老先生的踪迹去了。
风无心出门打听,没想到很快便打听到了,一位路边摆摊的老汉对风无心说道,“你说的柳三变啊,就是柳永吧。他改官失意,正混迹于青楼妓院中,为歌妓舞女写词。估计刚刚是在酒楼喝完酒,现在又回到花满楼去了吧。”
花满楼是为湖州最为著名的青楼。风无心以自己的身份觉得去青楼有所不妥,但心底思量权衡,还是决定前往花满楼一趟。
“公子,进来玩玩。”“公子,有什么吩咐吗?”“奴家有什么能为公子效劳吗?”花楼满果真是一处福地,女郎个个俊俏美丽,娇艳欲滴,扭摆的腰肢撩人心魂。高耸的****及阴柔娇哼之声便可使男人入了魔镜一般。风无心竟有点动摇,毕竟十八年未曾触及过床笫之欢,难免有所好奇和悸动。
“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来我花满楼找乐子啊?”当风无心正在沉思间,一位三十余岁的中年妇女上来打招呼,这便是花满楼的老鸨徐娘。
风无心听过一些凡俗之事,对于这类人所求的无非就是金钱。他也不吝啬,立即拿出几两银子给了徐娘,“在下来花满楼,是为了找柳永柳先生的。”
“公子原来是要找柳先生啊。”徐娘应道,见风无心出手如此阔绰,心中暗想,“莫非这贵家少爷也对柳先生淫词艳语感兴趣”,然后对舞台上弹琵琶的姑娘呼道,“嫣儿。”那美丽的女子便袅袅而来,作礼道,“徐妈妈。”
“你带这位公子去后厅找柳先生。千万记住,可别怠慢了他。”后半句徐娘是在嫣儿的耳旁细说的。
“知道了。”嫣儿以甜美的笑容示人,“公子请。”
一路上,嫣儿笑语盈盈,偶尔调侃一下风无心,却也不显得浪荡。她还会对风无心勾肩搭背。廊道间百花流转,姑娘个个娇媚动人,风无心话不多也尴尬,腹中亦有欲火,稍微咽了咽口水。
“公子,嫣儿虽轮落红尘,但亦是坚贞之人。公子待会可否赏脸坐上,听嫣儿弹上一曲琵琶。”想是嫣儿对自己的琴技相当自信。
风无心自然是先应承,要给几两银子充作“买曲之资”。然而嫣儿却不接钱,一脸委屈道,“公子不要把嫣儿当作贪财之人。公子若是没空,下次再来便罢,无需留什么买曲钱敷衍人家。”
风无心一听自然不好意思,向嫣儿赔罪。嫣儿倒是一笑,自当是玩笑。
转眼到了后庭,未入大门,风无心便可听到里面歌妓娇笑连珠,偶有诗词唱起,不胜悠闲。穿堂进门,风无心见五六个妓女围在酒桌前伺候着柳永。
风无心走近作揖道,“先生。”
“是你这小公子啊”,柳永看了看风无心,“你帮我付了酒钱,我也赠你词赋,所来又有何事?”
风无心再作一揖“晚辈是来向先生请教一种暗器的。”
“呵呵,小公子好有意思。”歌妓们笑道。
“哈哈哈,我一介书生,别人请教我诗词倒是常事,向我请教暗器?这倒是头一回。”
风无心也不介意他调侃,恭敬地请教道,“先生可听过‘销骨梅心’这种暗器?”
柳永一听“销骨梅心”四字,脸色顿时一阴,欲盖弥彰道,“没听过,没听过。”
风无心作揖深鞠躬道,“先生!”
“你自是寻死便罢,何需拖累于我,我说没听过,就是没听过。你,你且回吧。”柳永既不理风无心,自是与歌妓饮酒作词,那些娼妓也没有给他好眼色。
“那么,晚辈告辞了。”风无心不喜强求于人,行礼退下。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哎。富贵岂由人,时会高志须酬。”房内传出柳永的吟词,风无心渐渐走远。
入夜戌时。
听闻有人叩门,风无心起身把盏,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着黑袍之人。待那人掀开头罩,竟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定睛再看,竟是嫣儿。
“姐姐所来何事?”风无心试图挤出一个微笑,但他失败了。
嫣儿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给风无心,“公子,这是柳先生嘱咐我给你的。只是叫你不要让外人见了可好。”说完她便走了。
风无心合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