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洒。
挽香握着夜锦的宝剑在大雪之中狂舞。
剑气激起的雪花冲出老高，让她周围看起来朦朦胧胧的。
上阳站在边儿上沉默的看着。
从九嶷山回来已经一天了，他一个字不落的将经过讲给了挽香听。
听完之后，她一言不发的拿着夜锦的剑就开始舞剑。
从黄昏到天明，从天明又到了黄昏。
“挽香！”上阳看着雪越下越大，心疼得不行，挽香失去夜锦的痛他是懂得，柳絮刚刚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也是觉得自己的世界简直昏天黑地。
听到上阳暗哑心疼的声音，挽香突然就停了下来。
然后站在雪地里喘气。
上阳走过去，轻轻的从后面抱住挽香。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挽香声音颤抖得离开，“娘亲离开我了，夜锦也离开我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不会，永远都不会，我舍不得。”上阳叹息一声，“好了，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挽香咬住嘴唇，死死的握着夜锦的剑，而后眼泪从眼角滑落：“传令回去，为太子发丧。”
上阳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说完话之后抖得更加的离开了，臂弯收紧，紧紧的抱住她。
一夜大雪，天虞迎来了近二十年来最黑暗的一天。
太子夜锦操劳过度突然暴毙，举国哀悼。
皇帝和皇后据说一夜之间白了头。
公主挽香与莱芜巫王的婚事无限期延后，直到立下新的太子。
太子发丧当天，皇陵外。
带着黑色面纱的女子望着站在仪仗队开头一席素槁面无表情的女子，眉头微微蹙了蹙。
“走吧。”身边着装略微浮夸的男人有些无所谓的嘟囔的了一句，“这群蠢蛋，夜锦回来了之后要怎么和百姓解释？诈尸？”
“你叫什么名字！”几天来九夜第一次和这个黑衣人说话。
“黑崖。”男人咂了咂嘴，“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天书？这几天就看你在外边闲晃了，咱们不是应该快点去破空岭的吗？”
“天书在凌家堡。”九夜凉声道，“现在就去取。”
“那赶紧，夜锦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耗了。”黑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我已经受不了带着面具了，你看看大街上的美人有多少，全都在召唤我投入她们的怀抱。”
九夜又开始将黑崖视作空气，转身离开。
她转身走出去几步，黑崖侧眸看了看挽香已经模糊了的身影，眸子里闪过一抹叹息，而后摊开手心，一朵白花瞬间被寒风吹了出去，在寒风中打了个璇儿落在了只是装着夜锦的衣服的棺材上。
秦杉回到凌家堡之后毫不犹豫的就将符咒给芷秋用了。
桃兮不愧是女巫史上的一朵奇葩，符咒的功效出奇的好。
在芷秋的记忆里，她和九夜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只是普通主仆关系，而九夜在她这里也只是久病之后死了，除了惋惜她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九夜回到凌家堡遇到的第一个人没想到就是芷秋。
少了对九夜的忧思，在秦杉的各种溺爱之中气色好得不行。
九夜拿到天书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推门而去。
九夜回头，撞上芷秋错愕的眸光的时候眉头瞬间一皱。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堡主的房间里。”
“堡主？”九夜一怔。
“小偷么？”芷秋皱眉，“我看你是个端端正正的姑娘，就不难为你，放下东西你赶快离开，否则被我家秦舵主发现了你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好。”她不认识自己了。
九夜心里微微一涩，而后一块大石头落地。
“我看你有点眼熟，你之前是不是在凌家堡来过？”芷秋抱着胳膊，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睛里有一种熟悉得不行的感觉，“在凌家堡干过活？嗯……不对，你衣服料子那么好，不像是会做奴婢的人。”
“我是你家堡主过去的一个朋友，得知她过世了就过来看看，缅怀缅怀。”九夜淡声道，“我知道你，秦杉的新夫人。”
芷秋脸颊顿时起了些红晕。
“秦杉对你好么？”
“当然，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呢。”芷秋说完之后意识到自己在和一个陌生人讨论自己丈夫对自己有多好，立刻更加的羞涩了。
“我还有事，得先走。”九夜眸子里泛起笑意，而后转身就要离开，走之前，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傻姑娘，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