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一只大手牢牢抓住这公子哥的手腕,宛如老鹰抓小鸡,一旦抓住,那就丝毫动弹不得。
那公子哥儿吃痛,叫道:“唉哟,是谁,鬼爪子倒挺硬,痛死你大爷我了!”他的几个手下见状,一拥而上,向凌翎七拳脚相加。凌翎七身子不动,抬脚之间,一脚一个,便将这三四人踢出丈外,倒地不起。这还是他不想伤人,不然以他此刻武功,要这些人的性命就像捻死一只蚂蚁。
凌翎七喝道:“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人?今天我便放了你,若是日后再见你找这位姑娘麻烦,我就打断你的腿!”手一挥,那公子啊哟一声,跌出六七步去,只吓得脸色惨白,头也不回地去了。
林婉容裣衽再拜,说道:“多谢公子再次出手相救,就请公子到楼上一坐,不何意下如何?”凌翎七本想推辞,不想早有几个女子又拉又牵,将他请到明月楼中。
其实天色昏沉,但楼中早已掌了灯,烛光飘摇,越发衬得红颜如花,美人如玉。
林婉容在凌翎七对面坐下,她已换了刺绣小袄,腰系石榴裙。只在鬓发边戴了一朵紫色小花,衬得粉嫩的脸色越发妖娆。她手中斜抱琵琶,微笑道:“不知公子平日,都喜欢听什么样的曲子?”
凌翎七一怔,道:“姑娘请随意,只恐在下生受不起。”
林婉容微微一笑,樱唇轻启,语气轻柔,说道:“既是如此,咱们在荷塘边相遇,就弹一曲平湖秋月吧。”她十指尖尖,宛如新剥玉笋,拿一片象牙,在弦上拔弹。右手或弹或挑、时扫时轮,左手揉、吟、捺、按,指法娴熟之极。
那柄琵琶竟是花梨木所制,共有四相十二品,琴头雕有凤尾,嵌有翡翠为饰,显得极为贵重。一曲平湖秋月,宛如泛舟湖上,月夜无波,听之令人顿忘俗世凡尘。
一曲弹罢,林婉容怀抱琵琶,灯下微笑,更添娇美。凌翎七拍掌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得聆姑娘雅奏,不枉在下今日此行。”
林婉容放下琵琶,叹道:“人生难得一知音,那些豪门公子听曲是假,贪慕美色是真。唯有公子,却是真心听妾清弹一曲的。”凌翎七知她所言不虚,却又无言安慰,只略点了点头。
林婉容放下琵琶,取了一只银杯,斟满了酒,说道:“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奉酒一杯,略表寸心。”
凌翎七伸手去接银杯,林婉容眉目含情,微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移步过来,玉臂轻舒,将酒杯送到凌翎七嘴边。她身上一股淡淡幽香,中人欲醉。
凌翎七也是不拘小节之人,便也不拒,就她手中喝了此杯酒。林婉容甚是欢喜,又斟了一杯,说道:“好事成双,公子千万不要拒绝。”她身子轻轻挨着凌翎七身上,仍是将酒杯递到他唇边。
凌翎七一笑,说道:“姑娘美意,凌某岂能辜负了?”仍是在她手中饮了此杯。
林婉容看着凌翎七,眼神中不胜之喜。当下又接着劝酒,凌翎七喝一杯,她就陪一杯。席间林婉容或唱小曲,或谈诗文,竟是琴棋书画,诗词曲赋,无所不会,无所不精。凌翎七不擅诗文,听得呆了。一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林婉容竟是金国第一名妓,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来到蒙古帝都。所结交的客人不是王孙公子,就是名士大儒。
凌翎七大是讶异,想不到这样一个青楼才女,怎么会对自己这个江湖人如此青睐?
明月楼中,烛影摇红。茜窗之下,柔情千种。凌翎七酒来就干,也不知喝了多少杯,他也算得海量,仍是若无其事。林婉容酒量似乎也深不可测,脸上早就红扑扑地,似乎不胜酒力,身子摇摇晃晃,不知不觉,倚在凌翎七肩上,说话语气也越来越娇媚蚀骨。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楼外街上早已静悄悄地。凌翎七心想时候不早了,正要告辞,林婉容忽然倒在他怀中,腻声道:“夜冷霜滑,不要去了。”
凌翎七一怔,他虽是江湖浪子,却一向待人志诚。当下说道:“苏姑娘,你喝醉了。”
林婉容笑道:“我我我没醉”。却伸手搭在凌翎七脖子,脚下虚浮,站立不稳。
凌翎七无奈,见里屋有床,便扶着林婉容,到得屋中,只觉一股清幽的香气,闻到之后,飘飘欲仙。他不知这是极罕有的龙涎香,乃是海外进贡宫中的秘制薰香,用之后宫,有助春情之奇效。
凌翎七见林婉容似是醉了,便扶她到床上躺下。林婉容却搭着他肩膀不放。凌翎七只觉怀中,不禁脸红耳热。但仍是轻轻将林婉容的玉手拿开,又拉开刺有龙凤图案的锦被,替她盖在身上。
林婉容嘴里轻轻地叫道:“凌公子,凌公子,我好热”伸手扯开短袄衣襟。
凌翎七心口怦怦直跳。只看了一眼,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林婉容喃喃地道:“我口好渴好热”
凌翎七见屋中小圆桌上有茶水,过去试了试,还是温热,便砌了一杯温茶,来到床边,见她闭目不语,只得端起杯子过去,喂她喝茶。
屋中红烛闪动,窗边红绡流苏,无一处不透着春意盎然。林婉容眼睑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