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求目瞪口呆地看着不远处正在开挖的河道.
秦厉更是瞪得眼睛都圆了.
这是他们离开虎牢的第三天.他们看到的是一段挖掘运河的工程点.能让他们惊讶的自然不是这个工程本身以及那些正在卖力干活的工人,而是在岸堤上面一台发出轰隆隆声响的大家伙.一个赤着胳膊,满身黑乎乎的家伙不时会抄起大铲子,往灶膛里面加一大铲子石炭,硕大的锅炉里冒出的水蒸气使得这个大家伙显得去雾缭绕.
他们不知道这个大家伙是什么,但却看到了一截长长的带着毡布带子,在一个个滚轴之上不停地旋转着,将河道之中挖掘出来的泥土源源不断地运上来.
下头的工人们挥舞着锄头,铁锹,一边拼命地挖掘着,一边将泥土,石块送到这个毡带之上,然后便轻松地从河道之中被运了上来,河堤之上,已经堆了小山一般的泥土少石,另一些人则推着小车,将这些沙石往远处搬运走.
“这东西是什么?”周求颤声道.秦厉的眼光也看向殷福,他比周求更想知道答案.
“咦,这里居然也用上这东西了?”殷福瞪大了眼睛,也是满脸的惊讶.
“这是什么东西?”秦厉不自觉地追问了一句.
殷福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怪罪这个护卫的无礼,说实话,他现在也挺惊讶的,因为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儿,以前,也就只是听说.
“谁这么大能量啊,居然能把这东西弄出来?”他跳下了马车,东瞅西瞅,很快便看到了一个衣饰颇为华贵与这个工地格格不入的人,眼前顿时一亮,”原来是陈平贵.”
他大笑着向着那人走去,那人显然也看到了他,也是大笑着迎了上来:”殷大掌柜,这是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陈兄,你可是大老板,怎么也亲自坐镇工地啊?这活儿,用不着你来干吧?你难道不应该坐镇在虎牢,从运河总公司那里掏来更多的工程吗?”周求笑道.
“还不是为了这玩意儿.”陈平贵指了指身后那烟雾缭绕的大家伙.
“还是陈兄有本事,天工署最新的家伙也能弄出来,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有个亲戚在天工署负责后勤方面的事务,走的这条门路?”
“我没有走门路,是他们找上门来的,不过我仍然要掏钱.”陈平贵笑道:”天工署的人,咱得罪不起呐.一万两银子租了这个家伙.”
“他们找上门来,你居然反掏钱?”殷福不解.
“他们说要实地验证这机器.不过不肯白给我用,起初呢,也是抱着花钱买个人情嘛,天工署呐,谁知道啥时候便要请他们帮忙?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做工程的,能与他们交好的机会,那是绝不会放过的.”陈平贵笑得脸上开出了花.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赚到了.”殷福道:”不仅仅是交好了天工署这么简单吧?”
“当然.”陈平贵指着那台隆隆作响的机器:”一人干的活,顶得上一百个人得.这样下去,我这个工程的完工期可就大大提前了,节省下来的钱,可远远不止一万两银子.哈哈哈.”
“不就运运土嘛?”
“那你可小瞧了,他不止会运土,还能干别的.”陈平贵笑道:”河道开挖出来了,咱们不是还要筑河堤嘛,运河总公司要求严格,全部要筑石堤,这玩意儿,还可以帮着打磨石头呢!就算是河道里碰上了大石头,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在粉碎掉,省了我多少功夫啊!得,周兄,难得碰上,今儿个兄弟我让你开开眼界.”
“正要一饱眼福.”殷福笑道:”以前只是隐约听说过,这看到了真家伙,可得好好地观摩观摩.”他回头看着周求道:”周兄,其实我带你们去青河看得织布厂,也跟这玩意儿有莫大的关系.现在正好可以看一看,免得到时候你们到了哪里,惊掉了大牙.”
周求苦笑道:”殷兄,说实话,我现在就快要惊掉大牙了.”
“这几位是?”陈平贵看着周求一行人.
“这位周求周兄是齐国大商人,我的多年合作伙伴,这一次跟我去青河,是要去看看那里的新式织布厂.”
“原来是周兄,幸会幸会!”陈平贵倒不以周求是齐人便有多少芥蒂之色,典型的与人为善,多条个朋友多条路的商人思维:”以后齐国有工程,周兄还要多多引见啊!”
“好说,好说!”周求连连拱手还礼,心道咱们齐国的这些大工程都是官府主导,征发百姓徭役完成,那里会像明朝花钱雇人干?但虚头人情嘛,不做白不做.
“殷兄,那个织布厂我听说现在可还处在管制状态之下,你带周兄去,能给你看吗?”陈平贵问道.
“你这里都开始公开拿出来用了,只怕哪里的管制状态也解除了吧!”殷福笑呵呵地道:”不过我能带周兄过去,自然也是得到了上头允许的.”
“那就好,那就好.”
“陈兄,你说给我们看的稀奇呢?”殷福提醒道.
“马上就得!”陈平贵大笑着转身,走到了那台大家伙面前,对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