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辉在落日的余晖之中策马狂奔,此时他的身边,只有两名侍卫,但却簇拥着十好几匹马,他已经不眠不休地奔行了一日一夜了.
潞州之战,因为郭显成带着一万龙镶军抵达,终于堪堪抵挡住了周济云的攻势,将潞州局势稳了下来,郭显成,周济云,这一对昔日曹云座前的双子星,在潞州终于正面杠上了.
潞州局势平稳,曹辉一颗心刚刚落下来,一条绝密消息让他魂飞魄散.
消息是来自南天门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圈套,一个将长安以及长安周边兵马调走的阴谋,不单是皇帝,首辅田汾,还有他曹辉,一个一个的都被周一夫这个老贼玩弄于鼓掌之上.
没有人认为南天门会背叛朝廷,但偏偏这样的事情就发生了,能在南天门的地盘上偷偷地藏起超过两万精锐,这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也就是说,这个阴谋,从很早时候就已经在谋划了.
曹辉只觉得嘴里发苦,心里也一阵阵的苦涩泛上来.为什么?为什么就认为南天门不会背叛朝廷呢?因为他们只是一个江湖宗门,不,不是这样的,南天门从他诞生的那一天起,就不是一个单纯的江湖宗门,他们一直都是一股独立的强大势力所存在着,只不过他们披着的那一层江湖外衣,掩盖了他们的真实面目.
百余年前,他们为了利益,抛弃了他们本应当守护的大唐王朝,现在,他们又一次为了利益,要背叛大齐王朝了.
曹辉心里一阵阵的发凉,长安城中,豪门世家的力量,几乎已经被扫落殆尽,但暗底里还有多少,便是连他也不敢断言,上千年的世家传承所带来的底蕴,远不是他能够在短短的十数年时间便能连根拔起的,周一夫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着他的底气.而南天门,拥有着三位宗师,拥有无数武道修为强悍的高手,更恐怖的是,他们在长安城中有着无数的人手和据点.
曹辉不敢想象当那数万敌骑突然出现在长安城里的场面.南天门所在的青龙山,距离长安城不到百里,朝发夕可至,只怕他们兵临城下的时候,长安城连一丝丝准备也不会.
此时的长安里,需要援兵.
但他却无兵可调.郭显成纵然急得跳脚,也不敢妄动潞州城的兵马,周济云虎视眈眈,只要稍稍露出一丝破绽,这头猛虎必然便会张开血盆大口用他锋利的獠牙凶狠地咬上来.更何况,此时的曹辉,又怎么敢毫无保留地相信郭显成呢?
曹云在洛阳!这件事,到底与他有没有关系?他究竟是蒙在鼓里还是参与了这一次的策划?如果曹云亲自参与了这一次的策划……
曹辉不敢想下去了,如果是这样,那洛阳那边,必然也会出现绝大的变故.
如果曹云真得想要取曹天成而代之,现在聚集在洛阳的那些军队,就会成为他手中的利器.一旦皇帝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些忠于皇帝的军队,还有周边的龙镶军,还会有那样坚定的信念吗?
兴许曹云一封手书便可让这些军队葡伏在他的脚下.
胯下的战马发出了粗粗的喘息之声,曹辉身形跃起,落在身边的另一匹马上,这一日一夜,他就是这样一直在奔行,跟随他的卫士,逐渐掉队,以至于现在仅有两人还能勉强跟上他.
“军营,统领,我看到拓拔将军的军营了!”一名卫士欢声大叫起来.
曹辉抬头,远处的旷野之中,一座军营出现在他的眼前,军旗在空中招展,拓拔两个大字,刺得他眼睛有些发疼.
他长啸一声,纵马便向那边的军营奔去.
他的目的便是拓拔燕的这支军队.
拓拔燕自横断山交权退出,在休整之后本来奉命向洛阳方面移动,但走了半个月之后,潞州战局出现了戏剧性的大变化,齐军从极优陡然之间变得极劣,以至于郭显成不得不亲自率一万龙镶军前往潞州抵挡周济云,而拓拔燕的这支军队,在郭显成的要求之下,又被调往潞州.
他们现在是距离长安最近的,又有着强悍战斗力的一支军队了.
数十匹马毫不减速地冲向远处的大营.
一支强弩带着尖厉的啸声从他们的头上掠过,远处的军营之中警号长鸣,一队队的骑兵翻身上马,冲出军营.
“来人止步!冲撞大营者死.”大营方向传来了吼叫之声,这支强弩便是对他们的警告,两名卫士畏惧地降低了马速,要是对方真将他们当成敌人,一阵箭雨过来,那才叫死得冤枉.
他们减缓了速度,曹辉却仍是不管不顾,单人独骑,越众而出,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在加速.对面马蹄声响,数十骑迎面而来.
“我是曹辉,我要见拓拔燕!”曹辉从马上直起身子,扬声大吼道.
对面来骑愕然勒马,此时双方已经相距很近了,曹辉从马上站了起来,以便让对方的骑兵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面容.
“曹统领真得是你!”对面的骑将惊呼起来,”让路,让路.”
从大营之中冲出来的骑兵齐唰唰地左右一分,让出了一条道路给曹辉,然后又唰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