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目瞪口呆地看着出现在房间里的这个人,先前欢宴而带来的浓烈的酒意,瞬息之间便尽数飞到了九宵云外,竟便是以他的能力,也无论如何想不到,会在武陵郡看到眼前这个人。
周曙光。
正在勃州举着造反大旗,内里勾连着国内的世家豪族,外头勾结着明国的勃州周曙光。
他脸色铁青,看着一边笑吟吟的孙也。
“孙郡守,这是什么意思?”
孙也笑得很是诡异:“亲王殿下,您也知道,我以前是一个商人,足迹遍及天下,不论楚齐,都有很多好朋友,不巧的是周曙光也是我当年的好友之一。这一次得知亲王殿下要出使大明,我这武陵郡自然是必经之地,所以他干冒奇险跑到我这里来,想要求见亲王殿下。我这个人嘛,一向就是信奉和气生财的嘛,多个朋友多条路,从来不忍心拒绝朋友的要求,所以呢,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朋友一把,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你是好了,我很不好。”曹云冷冷地道:“我不想见到这个人。”
孙也脸上笑容不变:“亲王殿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周兄千里迢迢来一趟不容易,为了安排您们两位见面,我可也是煞费了苦心,亲王殿下是在担心您队伍里的那几只小虫子吗?放心吧,他们现在都睡得不省人事了,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曹云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白白胖胖的商人,心中忽然明白,自己是小瞧了这人了,这些天,这个外表人畜无害的家伙,其实是成功地蒙骗了自己。以致于自己毫无防备的便跳入了这家伙的陷阱之中。
“殿下,事实上我们已经见面了,所以,何不坐下来谈一谈呢?这并没有坏处,周某也是抱着非常的诚心来的。”周曙光拱手道。
曹云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跳进了河里,不但鞋打温了,只怕身上也溅满了河水,倒的确可以既来之,则安之了,且坐下来谈一谈,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样的花招吧?
他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周曙光见状,脸上立马露出了欢容,整整衣冠,坐到了曹云的对面,一边的孙也笑嘻嘻的亲手端来茶壶茶杯,放在了二人的面前,“二位慢慢谈,这里是我的密室,除了我,再也没有什么人能进来,那我就先告辞了。”
“多谢郡守成全。”周曙光面露感激之色,拱手致谢。
“既是朋友,自当伸手相助,况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违孙某做人之道,也不会让孙某不忠不义,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孙也笑着退出了房间。
看着紧闭上的房门,曹云冷笑:“倒也真是难得,虽然是做戏,却也做上了全套。”
“亲王殿下不必怪罪孙郡守,的确是周某求上门来,孙郡守却不过情面,帮帮忙而已。”周曙光正色道。
看着对面周曙光的神色,曹云倒真是有些糊涂起来,难不成这还真是孙也一个人的私下作为,而不是明国特意的安排的么?
一郡之守,真有这样白痴?
不过倒也说不准,孙也这个当了大半辈子商人的家伙,或者还真没有这个政治觉悟。他有些糊涂起来。
“亲王殿下,这一次我过来,就是想与亲王殿下好好的谈一谈。”周曙光替曹云倒上一杯茶,神情诚挚地道。
“我不觉得我与一个乱臣贼子有什么好谈得!”曹云摇头道。
“亲王殿下,到了今天,周某还是要说,我周氏可不亏欠大齐什么!”周曙光的声音也高了起来:“这些年来,朝廷要钱我给钱,要人我给人,周氏是逆来顺受,但朝廷却是步步紧逼,刀子都架到了周某的脖子上,亲王殿下难道认为周某还要将脖子洗干净了凑上去吗?如果不是朝廷欺人太甚,我周氏又何必举旗造反呢?”
“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如果你真是忠于朝廷的,那么黄连的事情怎么说?荆湖战场之上,你周氏当真竭尽全力了吗?”曹云冷哼道。
“如果不是朝廷要向周氏举起刀子,黄连会一直是陛下的悍将。”周曙光道。“这只不过是周氏的自保之道而已。”
“好一个自保之道。大齐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只想着自己的人,才会面临如今的困境。”曹云冷笑:“但凡你们这些人真有些许忠君爱民之心,又怎会如此?大齐名为一个大一统的国家,实则上却是被你们这些人割剧一方,国将不国。不铲除你们,大齐如何中兴?如何与明国一争长短?”
“铲除我们就能一争长短吗?”周曙光冷笑:“所以当年陛下便坐视安如海,江涛等人肆虐大齐境内,借他们的刀,除掉一大批像我们这样的人?殊不知唇亡齿寒,如果陛下不是如此绝情绝义,我们又怎么会未雨绸谬,苦心孤诣的安排下无数后手?亲王殿下,有一句俗语,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大齐现在正在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你想见我只是说这些没用的事情,我看我们的见面,便到此为止吧!”曹云有些不耐烦地道。“不要以为你现在勾连上了明国,便可以对抗大齐天兵,海上,我们或者短时间内无法把你怎么样,但将你从陆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