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掸掸身上的甲叶,铮铮作响,走到先前朱义的位置之上,毫不客气的四平八稳的坐了下去。
“朱大人想要向我讨个什么样的人情?”
朱义直起身子,看了一眼罗良,缓缓地道:“想来陛下现在还用得着朱某人,所以朱某人便想请陛下放罗良离去,咱们再细谈如何?”
秦风眯起了眼睛:“据我所知,这个罗良与朱大人并没有什么交情,相反,你对他还没有什么好映象。私下里可也没说过他什么好话,怎么今日反而要我放了他去呢?朱郡守,以我对罗良的了解,此次他带着任务而来,却大败而归,十有八九便会把责任推到你的身上,好让自己从容脱身。这样的人,你也要为他讨人情么?”
面对着秦风公然的挑拨离间,朱义只能苦笑相对:“陛下,罗大人毕竟是从上京城而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朱某也断无坐视他被陛下杀了的道理。至于说到此次任务的失败,朱某身为郡守,本来就有着不可扒卸的责任,倒也用不着别人往我身上推。”
秦风玩味地看着罗良,“你倒是光明磊落。不过你可知道,此人与我那可是有宿怨的,这个仇,说是比天高比海深,那也毫不为过。今天可是难得撞着这样的好机会,一旦错过,再想杀他这样的人,可就难了。”
听到秦风的话,贺人屠更是杀气逼露,向前踏出一步,牢牢的锁死了罗良的一切逃跑路线,而此时,卞文豪已经指挥着他的百余名亲兵进了大堂之内,与罗良带来的内卫互相对峙,门外,府衙之外倒是大把的楚军,不过此时却都一个个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秦风的确异常痛恨罗良。正是因为此人与闵若英的阴谋策划,导致了西军数万将士殒命落英山脉之中,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栽赃时任太子闵若诚。秦风当时为了救闵若兮,孤身深入战场,亲眼目睹了那一幕惨状。而自己后来的遭遇,更是与这一次事件密不可分,侥幸从战场之上逃得性命的敢死营最终还是没能全身而退,死得只剩下了六百余人。
“陛下,这一件事情的是非因果,又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又岂是罗良一人能担负得起这个责任的?世事难料,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祸福际遇,谁又人能说得清,如果没有当年之事,又何尝会有今日之大明皇帝陛下呢?”朱义叹了一口气,“罗良在陛下眼中,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我相信陛下自然能权衡利敝,即便陛下一心想要杀了罗良,也不必急在这一刻吧?”
秦风目不转睛地盯着朱义半晌,突然一笑道:“朱郡守果然是人杰,说得不错,罗良,区区一小人耳,文不成,武不就,就算他自以为豪的武道修为,在我眼中也不值一晒,想要杀他,什么时都可以,倒是与朱郡守你能秉烛夜谈的机会不多,这个人情我卖了。”
转头,翻着白眼看向罗良,冷然道:“滚吧,回到上京城告诉闵若英,别惹我不高兴。我秦风要杀的人,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你的脑袋先寄在你的脖子上,终有一日,我会亲手取了去祭奠左立行大帅和落英山脉之中的数万西军战士。”
被秦风冷嘲热讽,罗良气得死去活来,本想反辱相讥,不失体面,看看一眼一边杀气腾腾的贺人屠,在看看冷眼瞅着自己的秦风,心知如若翻脸动手,自己断无生机。只怕秦风出言相辱,就盼着自己受辱不过奋起反击,他好能联手贺人屠击杀了自己,好让朱义无话可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留得一线生机,来日自有翻盘的机会。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秦风,吐出一口浊气,一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陛下,我们终还是有再见的日子的。”
看到罗良居然吞下了这口气,秦风不由有些失望,“你最好乞求不要再见到我了,因为我是肯定要杀了你的。”
罗良不再说话,转身便向外行,他一走,随他而来的那些内卫也纷纷随他离去。
卞文豪挥挥手,他的亲卫亦退出了大厅,门外的楚军也在朱义的命令之下,如同潮水一般的离去各自归营,刚刚还灯火通明,热闹异常的府衙,顷刻之间便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搬走了马超的尸体,冲洗净了大厅内的血水,宾主双方重新落座,朱义看着悠然自得的喝着自己刚刚奉上的热茶的秦风,心中自是感慨万千。
当年秦风的事情,他是清楚的。秦风更是被安如海亲自送进诏狱的,事后安如海还对他说过,可惜了一员良将。
安大将军还是看走了眼啊,此人不但是一员良将,更是一个枭雄。短短的十年啊,十年时间,自己只不过让安阳郡重新走上了正轨,百姓们过上了正常的日子,而秦风,却白手起家,从无到有,硬生生地建立起了一个偌大的国家。
吞越,灭秦,势力凌霸大楚,成了齐国在这天下唯一的对手,此人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一旦发现马超逃亡,竟然敢于亲身犯险,孤身深入格敌于堂前,这份果决,实在是让人望而生畏。
其实罗良的提议,朱义不是没有动心。这样的一个枭雄,迟早会把眼光瞄身大楚,或者现在,他就已经把目光投到了大楚,这几年来明国看似与楚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