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站在灯火通明的大厅之中,看着外面阳台之上的父亲.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俯览着整个雍都城,他的后方,一片明亮,而他的前方,却是阴森黑暗的雍都城.曾经笔挺的背影如今已经显得佝偻,满头的白发是那样的显眼.
自从虎牢兵败,二十万大军几乎尽丧,苑一秋等大将尽皆战殁沙场之后,回到雍都的马越就越来爱坐在这个位置之上,默默地俯视着雍都城.
过去,这是一种享受,是一份骄傲,而现在,这却是一种折磨了.因为马超清楚地了解父亲的心思,或者就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父亲的确已经没有斗志了!马超挺直了身子,现在轮到自己了.大秦还没有到最后绝望的时刻,大秦还有五万雷霆军,还有十数万的青壮兵力,只要肯舍命一搏,或者就有奇迹发生.
大秦需要一场胜利.只要能击败眼前的对手,便能换来一段时间的喘息之机,或者,转机就在这一段时间里.
正如陈修风所说的那样,守,永远都是被动的.只有进攻,才能掌握主动.
明军不是无懈可击的.他们的兵力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在他们的驻军之间,有着足够大的缝隙让军队穿越过去发起致命一击.
或者会失败,但既然失败是注定的,为什么不去主动捕捉那一线生机呢?
想到这里,他大步向着他的父皇走去.
他无声的跪了下去.
马越仍然一动不动地看着远处的黑暗,犹如一座雕塑.
“父亲,儿臣已经决定,要集中城内所有兵力,出城作战,直袭明军的中军所在地双联城.”马超抬头,看着父亲的脸.
灯光从父亲的背后照过来,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早说过了,我不同意!”马越一动不动.
马超沉默了下来,却仍然跪着一动不动.
父子两人僵持了下来,直到城内突然亮起一条条火龙,那些火龙从城内的各个地方奔涌而来,慢慢地向着皇宫的方向汇集.
马越站了起来,显得有些吃惊,然后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马超也在看着他,眼神崛强,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退让.
那些火龙终于汇集到了皇城之前,站在马越的这个位置之上,可以清楚地看到皇城之外的所有情形,那是秦国皇室最后的守卫,雷霆军.为首的,正是新任大将军陈修风.
陈修风下马,挥手,他身后的雷霆军哗啦一声,全部翻身下马,然后在陈修风的带领之下,齐唰唰地跪倒在皇城之前.
马越嗬嗬地笑了起来,重新坐下,看着马超,”你还真是长进了.”
“父亲,请恕儿臣得罪了.陈修风说得对,守,我们是守不住的,我们能守多长时间呢,是一月,还是一年?我们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吗?既然守注定没有出路,那么为什么不出去搏一搏.”
“你可知道,如果守的话,我们或者还能坚持一个月,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但如果出城行险一搏,便极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输得一无所有.”马越淡淡地道.
“有什么区别吗?”马超昂头,”最终都会输得一无所有.既然出击只是九死,那儿臣一定要去搏那一生.”
“有区别啊!”马越轻轻地道.
马超抬头,不解地看着父皇.
马越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手掌.身后的大厅内传来了脚步声,马超回头,看见一个陌生人正微笑着向自己父子走来.
“你是谁?”他厉声问道.
来的拱手一礼,微笑着道:”大齐曹辉,见过太子殿下.”
马超站了起来,”齐国曹辉?”
“正是.”曹辉点头道,”皇帝陛下说得对,坚守雍都与出城作战,是有区别的.”
“我看不出区别在哪里?”马超冷笑.
“儿子,大秦的历史,将在父亲这时里终结.”马越声音低沉,带着无比的沉痛:”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死后亦无颜去见他们,但秦国可以没有,但马氏却不能灭绝.我与齐国作了一个交易,我会在这里,竭尽所有的能力拖住明军,并且给他们造成更大的损失.以此来换取你在齐国的安乐.”
曹辉微笑着道:”太子殿下,不是我小瞧了你,你真要出城与明人作战的话,不出十天,你带多少人出去,便会有多少人被明人消灭掉.你有五万雷霆军,但明军在城外的十数万大军,没有一支军队,是比你雷霆军差的,他们的矿工营,苍狼营,巨木营,追风营甚至比你们雷霆军要强出不少.袭击中军?你可知道明军前线大将陈志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此人用兵最为谨慎,步步为营,怎么可能给你去袭击他的机会?如果有,那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那就是一个陷阱.”
“曹大人未免太看得起他了吧?”
“这无关乎于看得起看不起,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明军不擅攻击坚城,不要看他们的攻城器械极其厉害,但只要研究过明朝这一路崛起的历史,就可以清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