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了贞丰县,对自己的侧翼形成了巨大的威胁。
没有了青州,丹阳郡自不可守,与朝廷同心,则自己马上面临败亡,率兵远窜,或可一时免祸,但却难保长远。一支流窜的军队,比土匪也好不到那里去。摆在卢一定面前的,其实已经只有一条路了。
“大将军,蔡强率本部人马跑了。”卢毅一阵风似的冲进了中军大帐,脸色苍白,蔡强是卢部大将,麾下足足五千人马。“末将已经集结了人马,只要大将军下令,末将便去把他追回来。”
卢一定抬起头,看着卢毅一阵苦笑,摆了摆手:“算了,大难来时各自飞,他要跑,便由他去吧!”
“可是大将军,蔡强必竟是我们多年的兄弟,他这一路,只怕便是在往死路上走了。”卢毅道。
“人各有志,岂能强求,你如去追他,说不定咱们自己就先火并起来。卢毅,我已经决定了,向明军投降,但在今夜,如果有人想走,也不必阻拦。”卢一定心灰意冷地道。
“大将军,如果走的人太多,将来在明人哪边?”卢毅没有说完,但内里的意思,卢一定却是明白。
“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即便是这三万大军一个也不少,我卢某人也不可能在统率你们作战了,倒是你们这些将领,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卢毅,你记好了,以后夹紧尾巴做人。”卢一定站了起来,摆了摆手:“你去吧,我想好好的睡一觉。”
青州军大营,整整一夜的时间,都是乱哄哄的一团糟,不时便会有一支或多或少的兵马,离开大营,走进漆黑的夜里,向着未知的远方奔去。
而中军大营,虽然灯火通明,严阵以待,但却没有任何人来干涉左右大营的行动。直到天色大明,卢一定穿戴整齐,再一次击鼓聚将的时候,昨日还济济一堂的将领们,今天已经少了一小半。
“大将军,昨夜一共有一万二千名士卒离开了营地。”卢毅低着头,两眼浮肿,显然一夜未睡。
“他们是合兵一起走的吗?”卢一定问道。
“不是,各自离开,最多的就是蔡强的那一营五千人马,其它的千余人也有,百余人也有。”卢毅回头扫了一眼帐内的将领。
十数名将领出列,有些羞愧以低头道:“末将御下不严,请大将军治罪!”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谈什么治不治罪?”卢一定轻笑起来:“各位兄弟,相聚一场,总缘分,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以大将军的身份跟你们说话了,以后你们之中如果有人飞黄腾达,还请多多照拂我卢某人啊!”
众人愕然看着他,卢一定却是大笑了起来,一旦决定彻底放弃,他反而轻松下来。
“击鼓,出营,列阵。”他大声道。
隆隆的鼓声之中,青州军一队一队的开出了军营,在旷野之上列阵,而与此同时,在远处那一道丘岭县上,黑色的追风营骑兵们也正在缓缓地走下高坡,在他们的身后,更多的步卒一队一队的紧跟而下。
卢一定望着愈来愈近的明军部队,垂头半晌,再抬起头来时,脸色已是恢复了平常:“所有人,下马,弃兵!”
剩余下来的一万八千余青州军齐唰唰地翻身下了战马,将自己手中的骑枪,佩刀,放到了地上,牵着战马默然而立。
对面的明军扎住了阵脚,片刻之后,数骑越众而出,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大明皇后闵若兮。在他身后,杨致与于超左右分列。
卢一定抱着自己的头盔,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