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一秋老脸一红:“这个倒没有,不过虎宾军队,亦是大秦子民。”
邓洪叹了一口气,“这乃国战,居然如此轻率?如果到时候没有人反抗明军迎接朝廷大军怎么办?如果虎牢军队不愤肖锵之死而对朝廷怀恨,一心想要为肖锵复仇怎么办?明人在虎牢驻军的确不多,但在开平郡,他们还是数个战营驻扎,进入战场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朝廷可有预案?”
“明人驻扎在开平郡的军队,会被卢一定牵制住,皇帝已经扔了使者前往丹阳郡,将丹阳,青州一并封给了卢一定,许他裂土封疆。卢一定攻占丹阳,不就是这个意思吗?那朝廷可以满足他。”苑一秋道。
邓洪低头半晌,再抬起头来时,却是一脸的讥笑:“卢一定这个,有野心,但胆子却不大,善谋,却不善断,你们给的,的确是他想要的,但这个人聪明得很,他只会依附强大者,如今的大秦,只怕已经不能让他有信心了。只要明人吓他一吓,他说不得就会改弦易辙,只要朝廷的军队,吃上一次败仗,他就立即会挥舞着刀子上来再重重的割你们一刀,以此向新主子讨好。你们指望他来牵制明军,当真是异想天开。”
苑一秋冷哼:“卢一定也好,肖锵也好,都是你邓洪曾经的得力部下啊,一个个都是野心勃勃的乱臣贼子,大秦之殇,与他们岂能脱得了关系?邓洪,提拔这样的一些人掌握大权,你如今可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邓洪冷笑:“老夫在位之时,他们一个个不乖得跟小狗似的,苑公,有大才者必有野心,只看你能不能驾驭得住他们,如今无人能驾驭他们,他们自然会生出别样心思。难道上位者为了自己安稳就只能用一些蝇蝇苟苟之辈吗?他与自取灭亡又有什么两样?”
“王爷,你不是自诩是大秦忠臣吗?如今大军出发在即,国战当头,不胜即亡,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么?”苑一秋怒气勃发。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其鸣也哀!”邓洪冷冷地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苑一秋,你如果想让我称赞几句,那也要你们的法子对头。这一仗如果朝廷必然要打,那肯定就是败亡的一场,还会还会抽走大秦最后一口气,先前我还没有说完呢,除了上面那些问题,统兵大将如果有太子担当,更是大谬,敢问太子从出生到现在,上过一次战场吗?纸上谈兵,误国误民。”
“不打,难道等着明人打上门来么?”
“就是等着他们打上门来啊!”邓洪点了点头:“舍弃小城,集重兵以守重要关隘,与明人拖,将战事拖得越久越好,一边打,一边派人与明人和谈,现在不要谈什么收复虎牢重振大秦雄风了,只求着能保住这半壁江山便已足够。明人的目标是与齐人争雄,不愿意与我们耗费太多时间,只要能拖住,我们便能苟颜残喘,然后积蓄力气,等待着明人与齐人的冲突大起的时候再图有所作为。苑公啊,千万不能大打,秦风就等着与我们一战定胜负呢!”
听了邓洪的话,苑一秋不由怦然心动。
“朝中无大将坐镇不行,太子殿下如今担不起这个担子,招卞无双回京,授他以全权,皇帝理政,卞无双管军,收缩兵力,逐步抵抗,边打边求和,这才是我们现在该做的。”
“召卞无双回京全面接掌兵权?王爷,你不是与卞无双……”
“我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仇什么怨?”邓洪淡淡地道:“卞无双与我斗了一辈子,才能是勿容置疑的,只是怕皇帝不肯呢!嘿嘿,苑一秋,将我的话转述给皇帝吧,还是那一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