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齐强明弱,可我倒不这么看。从长远来看,只怕用不到十年,双方的强弱之势就会颠倒过来。”
何卫平倒吸了一口凉气,“先生对明国这么有信心?齐国立国已久,国内的确敝端从生,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更何况齐国已经开始了对内的改革,一旦完成,国力只怕更强。”
“画虎不成反类犬!”唐惟德冷笑,“曹天成看到了明国改革的成就,却搞错了根本。”
“这如何讲?”何卫平讶然道。
“曹天成只觉得国内豪门从生,门阀挡道,所以从这个上面着手,原本也是不错的,但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明国立国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吏治改革。”唐惟德道:“对于那些战乱地区,秦风是一套方法,但对于那些后来归附的,秦风可又是另一套怀柔的办法,国家赎买土地,税制改革,提高匠人,商人的政治地位,这些,齐国做到得吗?他们做不到的。齐皇为了改革,不惜采取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国内那些人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手段过于酷烈,纵然会一时让人屈服,但滋生出来的不满却如同毒虫,虽然现在隐藏不发,但只要有了引子,只怕便是一场大乱。”
“而反观明国,却已经步入了正轨,一步一步走得极其稳当,在天下的布局之上,更是妙手连连,每一步,都打在对手的软胁之处,让对手难受之极。两相比较,选谁不选谁,岂不是明了之极。”
“先生说得是,是何某想得浅了。”何卫平连连点头。“先生勿怪。”
“将军言重了。”唐惟德笑道:“将军信我重我,将如此大事托附于我,我怎么能不兢兢业业,多想一些,多做一些呢!还有三天时间,这些事情,便可明了。”
“是啊,还有三天,便是初八了!”何卫平点了点头:“齐人在往横断山区调兵。先前我还以为是他们晓得虎牢有变,所以提前布局,倒是没有想到邓姝与他们勾结了起来。”
“损人不利己,这样的计策,也只有疯子才能想得出来,可邓姝也不想想,大家凭什么要给她去卖命?”唐惟德冷笑:“仅凭邓氏这些年来的提拔之恩,便要人以命相报,这未免也太过份了。如果是开平郡王的话,或者还能让人抱有一线翻盘的希望,她一个小丫头,能有这么大的威信?”
何卫平也是呵呵一笑:“什么都还没有做,老底儿就被人摸得一干二净,自己却还一无所知,戴叔伦也技止于此耳。明人既然能探得如此隐秘的消息,只怕戴叔伦和邓姝身边也有人反水了。”
“必然如此。”唐惟德道:“郭九龄已经到了虎牢关,将军回来了,他必然会来拜访。到时候就可以将一切都敲定了,初八一过,虎牢关可就要易主了。”
何卫平点了点头。
二人都在猜测邓姝与戴叔伦的心腹之人投效了明国,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消息是从齐人那边泄露出来的,鹰巢倒的确策反了沙蚁中的一些人,但这些人还很难接触到如此机密的消息,但谁又能想到,堂堂齐国驻扎横断山的主将拓拔燕,竟然是明人埋下的钉子呢?这样深远的布局,任是谁也很难想到的。当真让何卫平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他投效明国的心,会更坚决一些。
不过现在也不差了。秦国朝廷支撑不了几天这是很清楚的,肖锵马上便要变成一个死人也毫无疑问,邓姝就是一个不顾一切后果的疯子,他其实能选择的不多。非明即齐,原本他犹豫不绝,但现在听了唐惟德的分析,本来还有些摇摆的他,已是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