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待何时?”
“王爷,陛下这是将您架在火上烤啊!”师爷大急,竟然一步窜到了大案跟前,双手扒着大案,看着曹云:“王爷,现在你已经功高震主了,不少人正揣摸着圣意,在朝堂之上对您展开攻击,此时王爷最该做的是韬光养晦,而不是再次出头了。大齐有郡五十八,何地不能先展开这种事情,为什么偏偏要落在潞州?如此一来,您便会成为众矢之的,现在潞州之地,只怕不知有多少豪强地主们已经盯上了,正准备大快朵颐,饱餐一顿,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些人岂肯跟您善罢干休?”
“我知道,我甚至知道有不少人已经联系到了一些潞州本地逃出去的家伙,更有甚者,不少人已经伪造了土地文书,还过了户部的大印,现在那些人只怕已经启程前来潞州准备接受了。”曹云大笑:“所以,我要抢在他们之前,将这些土地全都分给无地的百姓,我要让他们空跑一趟,白欢喜一场。”
“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师爷喃喃地问道。
“曹辉告诉我的。”曹云淡淡地道。
“王爷,您不能去沾这个烫手的事情。”师爷定定地看着曹云。“此乃取祸之道也,如果潞州开了这个先例,那万州将来如何?被安如海祸害的那些郡州如何?陛下这是在拿您作伐,试探天下!也是为接下来的事情铺路。”
“我当然明白陛下的打算。”曹云看着师爷,道:“红元,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红元已经跟了您快三十年了。”曹云的首席幕僚,师爷易红元躬身,脸上露出了追忆的神色。
“是啊,快三十年了。”曹云感慨地道:“红元,你可知道,我大齐现在在户藉的百姓有多少吗?每年缴税的人有多少吗?你可知道我大齐现在有可供耕用的土地有多少吗?”
“这个?”易红元张嘴结舌,他一向为曹云参赞军机,调配后勤,这些事情,他是真得答不上来。
曹云也没有让他回答,而是自顾自地道:“出征之前,陛下曾经与我谈过这个问题。这十年来,大齐在册的百姓减少了两百余万人,耕地更是少了三成。”
“这怎么可能!”易红元大惊失色,“这十年来,我大齐风调雨顺,年年丰收,人口怎么会不增反减?帝国西部,垦荒一直都在进行,耕地又怎么会减少?”
曹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人口当然在增多,耕地也在增多,但这增多的一部分去哪里了呢?当然是在某些人的私人口袋里了。隐匿人口,免缴人丁税以及各种赋税徭役。侵占土地,然后以各种理由让这些土地消失在帐册里,红元啊,大齐外面看似光鲜无比,其实内里,快要被那些蛀虫掏空了。陛下早就有心改变这一局面,但问题是,楚国虎视眈眈在侧窥伺,陛下不敢轻举妄动啊。眼下,就是最好的破局之时。”
易红元沉默片刻,“如此破局,王爷可就成了这一场博奕的牺牲品了,不论皇上是胜是败,王爷,您一定会输的。”
曹云大笑:“个人荣辱,何足道哉?更何况,那些人又怎么真威胁得了我?只不过是从此做一个逍遥王爷罢了,一生征战,我也是累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脱去盔甲,去好好的享受一下人生。只不过临走之时,再给大齐做一点事情罢了。”
看着曹云,易红元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话。
曹云拍了拍易红元的肩膀,笑道:“我亦是曹氏子弟,怎么甘心看着曹氏的天下,被那些东西挖得伤痕累累,早就想收拾他们了,这一次陛下下了决心,我是举双手欢迎的。红元,此事过后,我必将退归田园,你这样的大才,可还得为大齐继续效力,我已经举荐你为潞州郡守了,红元可不许推辞,作为陛下试点的潞州,只许胜,不许败。”
事已至此,易红元还能说什么,他只能双手抱拳,深揖到地:“红元必不负王爷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