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钰神色有异,野狗不由有些讪讪地道:“当然,我知道你以前家里有钱得很,看不上这点子家业。跟着我,你可要受委屈了,我这个人,要财没财,有貌没貌,我知道外人都会受你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呢!”
许钰伸出手去,堵住了野狗的嘴巴,“甘大哥,你说什么呢?其实是我拖累了你。过往之事,恍如云烟,还提它做什么。你不知道,当初家破人亡,正阳又有人落井下山,对我不怀好意,我们一大家子不得不逃离正阳,那时候又祸不单行,大弟重病,那一段时间是我最黑暗的时候,便是讨饭于我而言,也是经常去做的事情,要不是遇到了你,我们一大家子,只怕早就冻饿而死了。现在我只想找一个疼我爱我的人,也是上天怜我,才让我遇上了你。”
看到对面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野狗有些手足无措了:“你不恨我们吗?说起来,你家破人亡,与我们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各为其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又有什么好怨的。父亲是越国的兵部侍郎,有他的坚持,你是明国的大将军,有你的道路,许钰自幼便熟读史书,知道这是才正常不过的事情,再说我父亲也不是死在你们的手里,他是被背叛者杀死的。”
野狗身子微僵,“钰儿,老大不希望再提起这些往事,他说这件事的手尾,由他来解决。”
“我懂的,其实害我父亲的人,也已经死了。”许钰轻轻地道:“被你们的吴岭大将军,杀得一个也不剩了。”
轻轻地依偎进野狗的怀里:“过去的事情,我都已经忘记了,以后啊,我就一心一意地跟着你,给你生好多好多的小狗。”
野狗僵直着身子,好半晌才伸出粗糙的大手,“野狗没爹没娘,以后你的娘就是我的娘,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等过了年,我就让大弟去京师大学堂读书,他们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我的,读了京师大学堂,出来就能当官儿了。小弟弟先去小学堂读书,以后也去京师大学堂。”
“谢谢甘大哥!”
“你是我媳妇,有什么好谢的,他们不也是我的兄弟么!”野狗咧开嘴笑了起来。
就在野狗这边浓情蜜意,你侬我侬的时候,权云已经到了秦风的居所。与野狗一样,权云同样是顶着两个黑眼圈,他也是一夜未睡,不像野狗身体强壮,权云可是一个文人,说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是文弱得很,一夜的吵闹,最终还是没有达成协议,到处都是要用钱的地方,纵然秦风又弄回来了几百万,但依然是捉襟见肘。
这一年,大明四处出击,虽然各个战场都是捷报高奏,但却也着实将本来就薄弱的国家财政给打垮了。
“陛下,武陵,益阳,桃园三地,只能先放一放了。”权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苦恼地看着秦风道。“各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钱总是够花的。”
“以这五百万两压库,能不能让太平银行再发行一批纸币?”秦风一边示意乐公公给权云上茶,一边问道。
权云拿手来摇:“不行,绝对不行,陛下,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可是今年这一年,为了应付这场战争,我们已经是足足多发行了一倍多的纸钞,这五百万进来,勉强能平抑一下正在澎胀的物价,如果再发行纸币,物价必然再次通涨,到时候会出大问题的,一旦国家信用破产,纸钞就会沦为废纸,国家会乱的。这一点,户部,太平银行和臣下,都是有共识的。”
“益阳,武陵,桃园原本就是故土,这一次好不容易回归,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啊,别的不说,怎么也要让他们平安地渡过这个冬天和明年的春荒吧!”秦风苦恼地道:“首辅,民心难聚易散啊。从三地报上来的折子看,百姓们还是很巴望着我们的,一旦让他们失望了,只怕再想聚起来,可就难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权云叹息道:“我们只能先稳定基本盘,才能顾上他们啊!”
秦风皱眉想了片刻:“看来只能从兵部想法子了。”
“陛下,大明军队是国之本,如果让军队失望,臣担心会出问题啊!”权云道,“章兵部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首辅,你看这样行不行?益阳,武陵,桃园,这三郡受齐人荼毒,人烟稀少,多有无主之地,不如让各地郡守先行丈量这些土地,然后把这些土地作为将士们的赏赐给他们,鼓励将士们搬迁移民,一来可以补充这些地方的人丁,充实边地,特别是桃园,接下来就是与齐人接壤的地方。”
“这,将士们会接受吗?”
“无论是正阳,沙阳,还是中平,永平,都已经没有多余的土地了,这些郡治,地价正在飞涨,我们以地抵扣赏赐,想来将士们还是会乐意的,同时这些土地,我们允许自由买卖!”秦风道。
权云一惊:“陛下,一旦允许自由买卖,只怕土地兼并之风再起,尾大难掉啊!”
“这三地现在地多人少,怕什么兼并。只需再出台一些政策。”秦风笑道:“一旦这些土地买卖之后便不允许抛荒,一旦抛荒,朝廷便有权收回。那些买地的人,便只能想法子去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