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缓缓靠上码头,带起的浪花飞溅而起,一根根锚绳抛下,被结结实实的系在码头上的石柱子之上,一个个水兵便欢快地叫着顺着锚绳小猴子一样攀爬而下。出海一月有余,再次踏上陆地,所有的人都兴奋莫名。
宽大的跳板支上了船头,以权云为首的朝廷重臣们,沿着跳板走上了太平舰。
“参见陛下!”甲板之上,顷刻之间便跪满了黑压压的大臣。
秦风干咳了几声,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他的大臣们,从登县一溜烟儿地跑到宝清港,然后再跑到海上去,可不是原来计划中的事情,而是他突然的心血来潮,说到底,是那么一点点私心在作怪。只是一个口信带回了越京城,想来现在下面的这些大臣们心里是不爽的。
“嗯嗯,要各个击破,各个击破!”秦风脸上微笑着,心里却在想着怎么化解这个问题。
“各位大人,都起来吧,起来吧!”秦风笑咪咪地道。
权云站直身子,看着秦风。秦风咧了咧嘴,准备迎接对方的口水,其它人可以分化,眼前这位,却不是轻易忽悠得了的。
这位是典型的技术型官僚,有才,有能,也有自己的坚持,圆滑通融但又有自己的底线,随着他在首辅的位子上愈坐愈长,威严愈来愈重,这一次自己的肆意而行,只怕已经让他很是恼火了。
“陛下,臣有本奏!”
不出秦风所料,一看权云板着的那张木人脸,秦风便知道他要开喷了。反正就是那些一国之君,不应身处危地,一国之君身系亿万百姓,背负万里江山,要行有度,言有义等等等等。
“首辅啊,这一次朕出行,的确是仓促了一些,嗯嗯,这是朕的不是,朕在这里给各位大臣们陪不是了,绝无下次,下不为例!”秦风抢在权喷子开口之前,先笑呵呵的作起了自我检讨,双手抱拳,向着下头的诸人团团作揖。
权云顿时有些发蒙。
下头的大臣们哪个敢受这一拜,纷纷躬身垂首。
“首辅,朕此次出行,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回头再与你细说。”秦风飞快的俯身在其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权云脸色一黑,还能怎样,自己的话还没有出口,陛下便先作了检讨,难不成还要逼着陛下写出保证书来不成?这可不是作臣子的本份,不过以他看来,陛下今天空上检讨不尽不实,以后说不得,肯定还会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
转头看着身后那些大臣们两眼亮晶晶的似乎饱含着热泪,权云知道今天啥也不必说了,陛下的这个态度已经堵住了他所有的说辞,再多说,那就是自己不识时务,别说陛下要恼,下头的那些大臣们也会对自己不满。
他可不想作一个权相。
野狗作为大将军,自然是排头的那几个,此时见权云哑口无言,他身子一动,便想上前,不想在他一边的小猫一伸手,将他紧紧地拉住。
“不许动!”小猫没有看他,但语气却很严利,坚定。
“为什么不能动?”野狗气乎乎地看着他。
“先公而后私!”小猫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野狗吐出一口浊气,不得不又缩了回来,的确,陛下出海月余,不知有多少国家大事要等着他拍板,自己那事,的确是个人的私事。得找个没人的机会去跟老大说,现在如果自己跳出来,在场的人的唾沫星子能把自己淹了。
“你也反对我?”他不满地看着小猫。
“我没有反对你!”小猫瞟了他一眼。
“你没有明确的支持我,就是沉默的反对我!”野狗冲着小猫竖起一根中指,“还是我兄弟呢!”
小猫叽的一笑,“看不出啊野狗,找了个麻烦的女人,居然还让你长了本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那我问你,是兄弟重要,还是女人重要?”
野狗张了张嘴,半晌才闷闷地道:“自然是兄弟重要一些。”
“那不就得了。”小猫一笑,小样儿的,收拾你还不容易。“陛下是大哥,现在正是麻烦事儿缠身,娘娘与老大在闹别扭啊,你看不出啊,现在别拿你的事儿去烦陛下。”
“闹别扭,没看出啊!”野狗诧异地道。
小猫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就你那肌肉脑袋,能看出来那才是怪了。
“陛下会给你一个答复的,但野狗,我警告你,只要陛下作出决择,不管是什么,你要是再甩脸子,我就敢抽你。”小猫小声道。
野狗哼了一声,却没有出声反驳。秦风,小猫,野狗,和尚的交情与众不同,像千面,巧手他们,却又隔了一层。小猫是第一个从敢死营走出去的大将,别看野狗那个时候很是愤怒,但对小猫的本事,他还是极佩服的。
小猫满意地看了一眼野狗。野狗能当上中央战区的大将军,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杰出的才能,其实野狗当一个冲锋陷阵的将军是绰绰有余,但要坐镇一方,那可就不够看了,所有人都知道,野狗现在的脑袋里,只怕都长满了强壮的肌肉。他之所以能坐上这个位子,是因为他对皇帝的不二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