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显成与曹辉两人相对而坐,脸上都是充满了挫败感。
对于齐国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这一场齐国煞费苦心,联动数方势力对新崛起的大明的剿杀,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现在还只能看到军事上的失败,但接下来的政治延续才会是重头戏,可以想见,因为在战场之上的失利,接下来齐国将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小瞧他们了。”郭显成自责地道:“曹大人,我小瞧他们了。我郭某人一生打过大仗恶仗无数,这一次却是一跤跌倒在这个地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坐拥数万大军,连一个沙阳也没有拿下来。如果我能及时拿下沙阳,正阳郡的蛮子或者不会如此早的崩溃,事情还是大有可为的。我会向陛下上折请罪。”
曹辉摇头,“郭将军勿需自责,这一次因为意外而不得不仓促提前发动战争,各方面的准备都不足,并非简单的军队作战不利。从现在我能收到的情报分析,我们的计划很早就被明人所洞悉,李维,葛乡只不过明人放养的两颗棋子,他们早就在秦风的掌控之中。利用这两人,调动蛮军提前出动,打各方一个措手不及,是他们早就策划好的事情。秦风真是好胆色,佩服之至。”
“如此机密的计划,怎么会泄密?是我们内部的问题?”郭显成问道。
“不是。”曹辉摇头:“漏子还是出在李维,葛乡二人身上。二人太贪,自以为正阳是他们的天下,为所欲为,无所顾忌,这才被明人察觉,从而将计就计,造成了今日之局面。”
“即便如此,但明人军队的强大,从此战让我们有了明晰的认识,只怕从今以后,我们最强的对手将不是楚人,而是明人了。”郭显成略显忧郁:“曹大人也看了这些天我们缴获的明人的那些武器,盔甲了,比我们大齐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啊。虽然说这些都是外物,但我们必须承认,在战场之上,这些东西,有时候就能决定一支军队的成败。我们大齐的军工系统必须要好好的反思,明人能做出来的东西,我们为什么做不出来?”
曹辉苦笑:“郭将军,你知道明人的吏治改革么?”
“听说过一点,不过这与我没有啥关系,所以也并没有太多的关注,这与这场战争有什么关系?”郭显成奇怪地问道。
“有关系,不但有关系,而且还有很大的关系。”曹辉叹道:“秦风废除了各国一直以来的取士方式,在我们大齐,官员的选拔现在是两条腿走路,一条腿便是科考取士,一篇文章定终身,另一条腿便是举贤荐能,由官员推荐任命。”
“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啊!”郭显成道:“科考是给所有人一条道路,而推荐便能拾取遗珠,将那些有特殊才能的人选拔出来。”
“原先的立意当然是好的,但到了现在,却是变味儿了。”曹辉道:“科考,一篇文章定终身,这倒好,大家都去琢磨这文章怎么写了?经世务实呢?一概不会,郭将军,去年春耕的时候咱们新取的那个状元闹出来的笑话,你也有所听闻吧?”
郭显成笑了起来,“就是那个分不清麦苗与韭菜的那位状元吧?也够倒霉的,在皇帝面前出了这么一个大丑,本来该入翰林院当个清贵官儿的,升迁也快,这倒好,直接被皇帝一脚踢到最穷的县去体验生活了。”
“说来好笑,但深想可就不好笑了。其实这样的笑话还有很多,真正让皇帝知道的那又有几个?前年,吏部提请任命的那个去治理河道的河督,对河工完全一窍不通,却又书生气十足,刚愎自用,死搬硬套书本上的知识,酿成大祸,最后自己掉了脑袋,也让大齐百姓吃足了苦头。”
说到这件事,郭显成也沉默了下来。“我麾下有个校尉,家就在那个地方,那场大水,便让他再也没有了亲人。”
曹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条腿,能真正选出来的人才,是少之又少了,而另一条腿呢,变味得更加厉害,快成了我们大齐官员们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利器了,让他们推荐贤能,哈,推荐的都是自己人,管他是不是贤能,有没有真本事,对这些人来说,只要占着位子就好。几年下来,皇帝察觉到了些端倪,下令严察,这倒好,自己不推荐自己人了,却官员勾结,互相推荐彼此的人,防不胜防啊!”
郭显成摊摊手,耸耸肩,没敢多说话,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也经常干。
“反观明人这两年,吏治改革,汰冗去劣,纳吏入官,科考项目多达十几种,文章写得好,反倒成为无足轻重的了,秦风更务实,他看重的是能实实在在做事的人物,不管这人读了多少书?只要能做事就成,哪怕此人只是在某一个方面有一点特长。他们的官吏考察制度,我看过,秦风提出一条考核原则,叫无功即是有过,郭将军听说过么?”
“无功就是有过?”郭显成略惊,“这个提法倒是很新奇。”
“也很厉害,说白了,这就是对付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的。”曹辉道:“明人一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逼得官员们一个个卯足了劲的拼政绩。他们的官员,现在呆在衙门之中等事做的人很少,这些官儿都在出去找事做。这样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