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天上人间不是接手了不少从宫中遣散的太监宫女吗?这些人要说别的本事也并不特别,但察颜观色,却一个个伶俐得紧,便是他们偶然发现,这个鲜于通对他的这个护卫态度有些特别,恐怕来历非比寻常,肯定不是肖锵派来保护鲜于通的。”紫萝笑道。
“那你认为是那一方的人?”
“这还用问吗?”紫萝掩嘴轻笑道:“陛下心中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秦风大笑起来,不再说话,疾步向前。
两人一番对话,却让马猴有些迷糊了,追着紫萝问道:“这个人是谁,来自哪里?”
在马猴面前,紫萝却也不隐瞒,“如果我猜得不错,此人只怕来自雍都,要不然也用不着遮遮掩掩,他们躲避的不是我们,而是担心被邓氏发现。肖锵怎么说也是边军一员,是邓氏曾经的心腹手下,也是现在邓氏正在大力拉拢却又小心提防的人物。”
“原来如此!”马猴恍然大悟。
来天上人间的客人,非富即贵,但绝大部分人,也只能领略前院的风光,而真正大人物光临的地方,则是与前院一墙之隔的后院。一幢幢独立的小楼,或位于竹林之间,或藏身松柏之下,曲幽通径,曲曲折折,看似近在眼前,不熟悉道路的却是很难轻易走进,兴许绕来绕去半晌,却发现你又回到了初出发的地点。
荷花楼平素是不接待客人的,这里是专门预留给皇宫招待贵宾,去年李挚住在天上人间的时候,所居住的便是荷花楼。
整个荷花楼位于一处极大的池塘中央,一条木廊连接荷花楼与岸边,岸边,绿竹掩映,松柏成群,假山林立,而此刻,这些地方都密布着马猴分派下去的亲卫。
楼内,灯火通明,温暖如春,丝竹声声,清吟阵阵,数名舞女彩袖飘飘,正自翩翩起舞,这些都是来自宫中的宫女,以前可是专门跳舞给皇帝后妃们看的,现在却成了天上人间的舞者。
但对于她们来说,其实算是幸运的。因为在皇宫之中,她们永无出头之日,如果不能得到皇帝宠幸或者恩入出宫,便只能一辈子老死宫墙之中。秦风入京,大量裁撤宫女太监,这些人出得宫来,便算是恢复了自由身,而为了解决她们出宫之后的生计问题,大明国的商业署与天上人间都接收了大量的这些人员。
这些宫女现在为天上人间雇佣,每月拿着不菲的薪水,只要合约期满,便随时可以以自由身离开,而且如果他们有了心仪的人,只需要赔偿天上人间一定的银钱,亦可以离开。假如无处可去的话,也可以一直在天上人间工作。
屋内,来自虎牢关的鲜于通与一众侍卫等都看呆了眼儿,在苦寒的秦国,穷困的秦国,他们何曾见识过如此的奢糜,如此极具风情的舞蹈。在他们哪里,舞蹈多是粗犷有余而柔美不足。
隔壁的一间屋子里,秦风离开了墙壁,那里有一个小巧的机关,能清晰的看到内里的情形。“紫萝,你猜得不错,鲜于通也好,还有那些侍卫也好,应当都是长期驻扎在虎牢关,以秦国边军的待遇,那肯定都是过苦日子过惯了的,瞧案上那些食物,哪怕他们已经极力克制了,但仍然暴露出了他们的天性。”秦风道。
紫萝凑过去看了一眼:“陛下,这我可真没有看出来。”
“那几个侍卫啃过的骨头,你注意到了吗?干干净净,只怕是狗也很难再从上面舔下一丝肉来。”秦风微笑道:“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他们虽然吃得不多,但珍惜每一粒粮食,却是每一个秦国边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果然如此!”马猴也凑过去看了片刻,“可是陛下,有一个不是这样呢,还有,那几个侍卫看舞都看得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那一个却眼神清澈得紧。”
“你也看出问题来了!”秦风轻笑道:“这个人肯定来自雍都,如果能轻易出入皇宫的话,那这些舞蹈,于他而言,就并不是什么稀奇物事了。”
“见微知著,他恐怕想不到,就是这些小小的细节,便暴露了他的本来面目。”马猴得意地道。
“走吧,去会会他们,这个人只怕也并没有刻意的去伪装自己,毕竟他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见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