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灯会,在午夜时分达到了高潮,一个个灯谜被猜出,便连闵若兮所出的故意刁难人的那十个灯谜也终于惹来了高手,赏格被人一一取走,连那十盏宫灯也成了对手的战利品,或者对于这些人来说,银子是小事,皇后娘娘亲笔的灯谜和那宫中才有的宫灯,才更是值得收藏的东西。
而彩车的胜者也最终决出,除了天上人间的彩车毫无疑问斩获魁首之外,榜眼和探花却大大的出人意料,第二名居然是大正粮铺,第三名则归属了昌隆钱庄。
昌隆钱庄不去说他,大正粮铺的彩车居然被皇帝钦点为榜眼,则是让所有人几乎惊掉了下巴,大正粮铺郑氏的彩车美则美矣,但比起其它几家,还是逊色许多的。而且大正粮铺的后台老板郑成贵,是前朝皇亲国戚,女儿受封贤妃,大越倒台,郑家没有受到株连,已经让人称颂大明皇帝的仁心仁德,但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的皇帝居然还如此抬举他们。
“陛下,你这可真真正正是昧了良心了。”城门楼子内,闵若兮看着得意洋洋的秦风,笑道:“郑家的彩车,在这许多彩车之中,最多能排到中上游,您这样评判,小心舒畅呆会儿打上门来。商业署的彩车,可是月瑶亲自制定的方案,舒畅颠颠的将巧手捉了去亲自监工的。这下不但没有夺得魁首,连三甲也没有进,舒畅一定气歪了鼻子。”
“这家伙,太医署的花车惨不忍睹,他却一心扑在商业署那边帮忙,只怕太医署里骂他们这位主官的人,海了去了。典型的重色轻友啊!”秦风嘿嘿笑着,“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喜欢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月瑶真是好运气,碰到了一个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的舒畅。”闵若兮轻轻地道。
“这倒是,不然也不是舒疯子了,咦,我怎么听着这话有些酸味啊!”秦风突然回过味来,瞪大了眼睛,“是那里的醋坛子打翻了。”
闵若兮笑着伸手,在秦风胁下软肉之上狠狠一扭,秦风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娘子好大的手劲!”
城门楼子里,瑛姑,乐公公,马猴等人也都是笑了起来,陛下与皇后关系一向极好,这种类似于打情骂俏的行为,在他们眼中已是见怪不怪了。
“我要见陛下,陛下呢,陛下在哪里?”屋里话音未落,外头已经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屋里的人对视一眼,再度大笑起来,不出闵若兮所料,这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当然是属于舒畅的。
一头撞进门来,砰的一声关上门,先前还在外头大叫着陛下的舒畅,黑着脸,瞪着秦风,陛下也不叫了,恶狠狠地道:“秦疯子,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这榜点的,简直是黑了良心。”
听到舒畅完全没有上下尊卑的叫嚣,瑛姑微皱起了眉头,乐公公吓得脸上变了颜色,闵若兮不以为意,马猴笑嘻嘻的习以为常,秦风却是快活得再度大笑起来。
“你你你,你真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啊!我辛辛苦苦个把月,你提起朱笔轻轻一点,哗啦一下,一翻苦心尽付流水啊,秦疯子,我恨你,我恨你。”径直走到秦风面前,一根手指头几乎要点到秦风的鼻子上,舒畅狰狞地道。
乐公公向前移了半步,却又不动声色的停了下来。
秦风咳嗽了一声,看着舒畅,正色道:“舒疯子,就你太医署的花车,难不成也想进三甲?你不是在做梦吧?”
听着秦风调侃的话,闵若兮卟哧一声又笑了出来。
在闵若兮的笑声中,舒畅的黑脸变红,然后又变白,最后又红了,连脖子都红通通的,“我,我我我……”
“你什么?”秦风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就你太医署那个破车,也好意思来我这儿争名次。”
一咬牙,舒畅梗着脖子道:“我说得不是太医署的,我说得是商业署的。”
“商业署?”秦风故作惊讶,“王月瑶都不来找我罗嗦,你跑来打什么抱不平?”
“你,你你你……”舒畅指着秦风,气促的喘着气,让秦风有些担心这家伙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直接给气晕在当地。
你了半晌,舒畅一跺脚,转身便向外走。这可真是将他气坏了,不然以这家伙的脾性,绝对是要死赖到地的。
看到舒畅当真气着了,秦风一伸手拽住了他,“舒疯子,真气着了?”
舒畅急赤白脸的看着秦风,不吭气儿。
“看样子是真气着了!”秦风回望闵若兮,笑道。
闵若兮笑盈盈的走了过来,亲自给舒畅端了一杯茶,“舒神医,你和月瑶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和陛下可都盼着早些喝到你们的喜酒呢!前两日陛下还说,你和月瑶要是好事得成,第一胎一定得生个女儿,将来给小武做媳妇儿。”
垂首站在秦风身后的乐公公惊得瞪大了眼睛,进入越京城之后,舒畅进宫的次数并不多,他也只是隐约听到舒畅与皇帝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今日一见,才知传言非虚,皇帝与这位太医署的署长之间的关系,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他看着舒畅的眼神,顿时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