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致盘坐在城头之上,一枚小小的飞剑绕着他的身体,如同蚊虫一般,上下左右飞舞,他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周的士兵们看着他宛如看着神仙一般的眼神儿。
他现在已经正式调任霹雳营副将,如果比起矿工营来,霹雳营无疑是差了一大截,但杨致却欣欣然来上任了,无他,只是因为霹雳营马上就要进驻出云郡了。
如果不是江浩坤举旗造反,大军逼近正阳,他现在就差不多已经站在出云郡的土地上了。对于楚国,他的仇恨,只怕比起秦风要来得更深。
他的父亲,数十年如一日,协助楚国老皇帝打造了天下第二强的帝国,却因为最后站错了队,而跌落尘埃。如果仅仅是如此,那也罢了,但全家族上下数百口子人,被楚国现在的这个皇帝杀得干干净净,一场大清洗,因这件事情而由云端被摔到泥坑里的杨氏旧部更是数不胜数,这怎么不能让仇恨到了极点。
万剑谷中,九死一生,他扛了过来,原以为九级的身手,已经足以让他报仇雪恨,但京城一役,却让他明白了天下之大,想要报仇,光有匹夫之勇,根本就成不了事情。
秦风让他看到了另外一条路。
杀一个闵若英算什么?把大楚帝国从根子上拔掉,才算是彻底的复仇。我杨氏一门能辅助你闵氏强大,也能把你从天上拽下来。
数年的磨励,挫折,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将原本的一个纨绔子弟,变成了现在的心机深沉的将军。
调任他到霹雳营,秦风专门找他深谈了一次,就秦风的本意,是担心杨致到了出云郡之后,因为仇恨而作出一些挑衅之举,这就有悖于秦风的初衷了。初生的大明还柔弱得很,就像一株刚刚从泥地里探出头来的树苗,未来有可能长成一株参天大树,但现在,却能很轻易的被人折断。
想到这里,杨致不由得笑了。
秦风多虑了,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胸无城府,天第一,老子第二的纨绔子弟,自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出云郡,便已经足够让楚人闹心了。
闵若英再狠,也不可能将杨氏旧部杀光,自己在出云郡有大把的事情可做。慢慢的,一锄头一锄头的挖掉大楚的墙角,那是何等的快意之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能让大楚帝国轰然倒下,自己别说等上十年,便是二十年,三十年又何妨?
心神激荡之下,围绕着他飞舞的小剑骤然发出嗡嗡的叫声,在他身周化为一道道残影,周遭的士兵已经看不清小剑飞舞的轨迹。
兵书自己从小就读得滚瓜乱熟,只不过以前是纸上谈兵,异想天开,而到了军队,他才真正明白,兵法之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如果以为自己读过几本兵书就真认为自己是大将之才,那也太可笑了。大明帝**队中的很多将领,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但他们在用兵之妙,却远非自己可比。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兵凶战危。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懂得匹夫之勇在千军万马之中,当真算不得什么。自己堂堂一个九级高手,便险些让洛一水的旧部,成百上千的普通士兵围殴至死。
一伸手,嗡嗡飞舞的飞剑乖乖地躺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当然,如果把武道高手与士卒结合起来,那才是真正的杀伐之道。在万剑谷中,万剑相逼,在战场之上,千军万马,箭啸石飞,较之万剑谷的凶险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万剑谷中,还能找到几个死角苟颜残喘,但在战场之上,处处都充满了凶险。不过这对于杨致来说,反而成了一个磨练武道的机会,从初出谷时的堪堪踏进九级,到现在,他已感觉到自己摸到了九级中段的门槛,或者在某一场战役之中,自己便能再次取得突破。
在大明帝国之中,比自己武道修为更高的人,委实已经不多了。除了那几个老家伙,也就是秦风稳稳的压住自己一头。
想到秦风,他不由又有些泄气。人比人,气死人,在自己张牙舞爪的时候,秦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敢死营校尉,但不到五年时间,他已经是面南而座,称孤道寡了。更可气的是,他的武道修为也一日千里。当年能按着自己打,现在,还是能按着自己打。
跟他比什么?他就不是人!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的杨致嘿然笑出了声。
“杨将军,鹰巢的苍鹰已经传来了消息,江浩坤五万人马,已经逼近慈济县了,五万人呐,这一次我邹明可要好好的过一把瘾了。”霹雳营主将邹明兴冲冲的走了过来,看着杨致道。
“霹雳营没有打过硬仗,这开头一仗,可并不好打。”杨致跃下了城头,看着邹明,道:“五万人,一人一口唾沫,也得淹死我们呐!”
邹明嘿嘿的笑了起来,“打仗又不是比人多,咱们的皇帝陛下打仗,那一次军队比别人多了,照样场场胜仗。这一次,我要学学陛下的风采。”
杨致微微一笑:“以前的太平军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敢于以小搏大,以命赌命,但这是有很大凶险的,只要输上一场,那就万事皆休。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也成了穿鞋的了。邹将军,这一仗,我们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