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趴在一堆石头垒起的胸墙后,手里紧紧地握着他的铁棍,摇晃着脑袋,对身边的野狗道:“野狗老大,这不过瘾啊,还是冲下去,大杀四方来得痛快。”
“老大就老大,什么野狗老大?”野狗不满地瞅了一他一眼。
“老大可是那一位。”大柱瞅了瞅最上面鹰旗之下,盘腿坐在哪里的秦风,唧唧笑着:“不能搞混了!”
野狗倒呛一口,大柱这理由,还真得让他没话说。“那还不如直接叫我野狗。”
“哪可不行,野狗老大,我可是你教出来的,我得表示对你的崇拜之情啊!”大柱摇晃着脑袋道。
“我呸!”野狗啐了他一口。
大柱快活的笑了起来,“野狗老大,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咱们冲下去,杀他个落花流水才痛快。”
“痛快个毛!”野狗哼哼道:“你也不瞧瞧,下头又多少人?真要冲下去,人家转眼间就把你一层层裹起来,能让你看不到天,看不到地,尽看到人,就算你三头六臂,也杀不出来。那下头能打能拼的就有上万人,再算上几万青壮,人数是我们数十倍,大柱,别说那是几万个人,便是几万头猪,也能让你手酸脚软,最后精疲力竭,被猪们活生生拱死。”
大柱呃了一声,好一会儿不再言语,闷了半晌,突然又道:“野狗老大,这几天,你和那些老哥哥们在下头忙活着,都在干什么呢?”
野狗哧哧的笑了起来,“弄好东西,待会儿你便瞧好吧。”
“机关陷阱?”
“对啊,一些小玩意儿,不见得能要人命,但让人失去战斗力那却是妥妥的。”野狗得意地道:“咱们敢死营,啥不会啊?平常连自己人都坑得不要不要的,现在逮着这样一群菜鸟,哈哈,自然是不亦乐乎。咦,不对啊大柱,你平常闷声吭气的没多少话,今天怎么像个多嘴婆婆一样说个没完?我看你是有些紧张吧?”
被野狗戳破了小心思,大柱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野狗老大,是有些紧张呢,你也知道,我也算半个江湖人嘛,莫洛,那在我们大越,可是神一般的存在。想着要与他成为敌人,心里不免惴惴的。”
“你拉倒吧,莫洛这样的人,自然有老大去对付,咱们这样的家伙,上去都是白搭。最多在一边瞧瞧边鼓。”野狗哼了一声:“就是敲边鼓,也是危险大大的,我告诉你啊,要是秦老大与莫洛单挑干了起来,咱们最好避远一点。我见过老大出手,可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老大干得过莫洛吗?”大柱问道。
“有点悬!”野狗想了想,“不过也说不准,老大以前武功还不咋的是,就敢和九级高手硬撼,最后把对方弄得狼狈不堪,嗯,虽然他自己也差点丢了小命,我对他还是有点信心的。”
“就只有点信心?”
“还能怎的?莫洛是九级巅峰,老大才刚刚跨进九级,这里头差别大着呢,不过只要咱们打得好,将莫洛的狗腿子们快些收拾了,回过头来群殴莫洛。哼哼,想当年,我们敢死营和宗师面对面,也敢抽刀子,九级巅峰,那又如何,跟宗师能比吗?”野狗给大柱打着气,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惴惴不安,当时在西部边境,他野狗带着几百个敢死营兄弟,的确对左立行拔了刀子,还出了一刀。但那个时候,左立行可是没有什么杀心的,也只是嗷了一嗓子,可就仅仅如此,当时的野狗也感到在阎罗王门前打转转了。事后野狗想了想,真干起来,他和两百个敢死营队员是非死不可,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左立行受点伤,如果真要与宗师硬干,非得两千敢死营士兵一齐上不可。
不过现在太平军的战斗力,可无法与过去的敢死营相比,或者再过个两三年,能一较高下,但敢死营里的那些五花八门的人才,乱七八糟的暗算人的手段,却不是在哪里都能找到的,好多手艺随着这些兄弟们的战死而失传了。
“来了来了!”正自想着往事有些感伤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大柱的低语之声。抬头,看见千柳山下不远处,顺天军已经开始集合队伍了,紧接着,隆隆的战鼓声也开始响起。
“还是顺天军的老一套,用无数的人命开道。”野狗哼哼道:“还他娘的义军呢?**裸的土匪!”
“老大,咱们才是土匪呢!”大柱在一边接嘴道。
崩的一声,野狗给了他一个暴栗,“土不土匪的,得看行径,咱们号称土匪,但哪里像土匪了,如果我们真是土匪,你大柱,早被我们给卡嚓了,还能站在我边上?咱们可不会拿平民百姓来填坑。”
“那倒是!”大柱这一次心悦诚服。
一队队衣裳破烂,脚蹬草鞋的百姓挥舞着手里的武器,一边大声唱着歌儿,一边向着千柳山挺进,唱歌的声音愈来愈大,他们奔跑的速度也愈来愈快,转眼的功夫,他们便已经扑到了山脚下,开始向着山上攀爬。在他们的身后,身着统一服装的顺天军精锐们也在缓缓向前推进,看到那些顺天军精锐队列之前出现的一台台大型武器,野狗不由有些震惊,“他个娘的,有脚踏弩也就罢了,居然还有投石机,这他娘的可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