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闻香楼,已是太阳西沉,无意识的在街上游荡着,竟然不知不觉间,看到了那幢熟悉的小院儿。那是章小猫的家,在这里,他曾有过一场豪醉。
怔怔地盯着小院的大门,那上面大红的喜字仍然在,只是微微有些褪色了。剪刀走到路边一家杂货店里,买了些蔗糖之类的随手礼,包好之后,走到了小院门口,轻轻地叩响了门环。
门被拉开,站在门内的是拄着双拐的野狗,看到剪刀,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剪刀上上下下打量着野狗,“看起来好了不少!”
“当然,我这身体,便连秦老大都赞呢,告诉你,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又能和你比拼比拼了。”野狗大笑,上着剪刀手里的东西,“来就来呗,看我用不着带礼物吧。”
“美的你,这是给嫂子的。你这条野狗,有屎吃就够了。”剪刀大步走了进来,“小猫呢?”
“跟嫂子在后头厨房里做晚饭呢,两人好得蜜里调油,看得我好不羡慕。”
“那你还不赶紧去找一个?”剪刀道。
本来是开玩笑,不想野狗竟然正儿八经地点点头,“这个问题,我已经在考虑了。正托嫂子给我介绍一个呢!”
剪刀一怔,“你好歹也是个堂堂的军官,怎么不想着找一个好人家的女儿,干嘛要找一个……”
野狗嘿的一声,“剪刀,这话要是让小猫听到,当心他把你赶出门去。”
“失言了!嫂子还是很不错的,出淤泥而不染,少见得很。”剪刀赶紧道。
野狗摸了摸下巴,“他娘的,咱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资格挑人,正经人家的女儿,谁肯跟我们这样的。不求找一个嫂子这样的,有她一半好,能心疼我就知足罗。”
正闲聊着,小猫听到了动静,搓着手从厨房内走了出来,脸上居然沾着点点的面渍。
“剪刀,你倒是有口福啊,会挑日子,今天我们包饺子。”
“他是闻着味就跑过来了,鼻子灵得很。”野狗笑着,拄着拐桃叮叮的向着屋内走去,“不过这小子不地道,闻闻他那一身的酒气,进城来喝酒,居然也不叫上我们,真正讨厌得很。”
小猫大笑,伸手接过剪刀手里的礼物。“你小子居然也讲起客气了,我可记得,你向来是身无分文的。”
“这是给嫂子的,如果只有你们两个夯货,想从我这里弄一个铜板也没门儿。”
几个人都是大笑起来。互相知根知底,小猫与野狗都知道,剪刀还要奉养秋水城里两个残废的老人,比起他们几个来说,的确是困难的紧。
红儿的肚子已经非常显怀了,却仍然精神抖擞的摆好桌子,几样小菜色香味俱全,虽然比不得闻香楼里的珍味佳肴,但那里里外外弥漫着的家的气息,却让剪刀五内俱焚,心几乎要滴出血来。
韭菜鸡蛋馅,三鲜猪肉馅的饺子吃在嘴里,香气四溢,剪刀的眼泪却是一滴滴掉落在碗中,看得章小猫和野狗都是一阵诧异。
“喂喂喂,剪刀,你这是什么鬼?”野狗不满地敲着桌子,“吃饺子还吃得哭起来了?”
剪刀抬起头,摇了摇头,“没什么,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饺子了,我想起了我老娘,她包的饺子也很香。”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是沉默了下来。半晌,还是红儿站起身来,给剪刀碗里又添了几个饺子,“剪刀兄弟,如果不嫌弃,以后常来这里,就把这里当家好了。”
“不错不错,剪刀,咱们是兄弟嘛!”章小猫拍着手道。
“嫂夫人真是贤惠啊,嫂子,我也可以常来吗?”野狗赶紧道。
“你现在不就住在我这里吗?”小猫以筷子敲着野狗的头。“还要怎的?”
“和尚兄弟怎么没有来?”红儿不解地看着在座几位男人,她可记得,新婚那天,那三个男人在她的厅堂里搭了一个无比亲密的造型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此话一出,三个男人都是暖昧的笑了起来。
“不提那匹种马!”剪刀摇头道。
“不错不错,他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头!”野狗嘿嘿笑着。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除了剪刀之外,其它人可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小猫是敢死营中出来的第一个有了一个真正意义家的人,对于像野狗这样长期缺乏家庭温暖的家伙来说,有着无以伦比的吸引力,以至于他也想着要娶个媳妇,做个窝了。
刚刚收拾完残局,几个男人围坐在院子里小树之下,红儿准备好了茶具,小猫煞有介事地开始冲泡功夫茶,不过笨手笨脚,不停地惹来两个男人耻笑,最后还是收拾完厨房的红儿走了过来接手。
红儿虽然现在脱下锦缎着上棉麻,洗尽胭脂走进厨房,可那么多年来的自小培训,却让她自有一股别样的气质,往哪里一坐,茶具在手中灵活地动作,立时便镇出了三个男人。
顷刻之间,香气四溢的三杯香茶已经送到了三人的面前。
野狗半眯着眼睛,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