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学术领域的争论探讨,是巅峰头脑智慧火花的激烈碰撞与交锋,但是看谢尔东和石铁岭这一老一小如同炸毛公鸡一般怒目而视口水乱喷,随时准备一言不合伸爪子互挠几把的样子,实在让人很难把这俩神经病跟机械领域学术泰斗以及备受瞩目的天才新人联系起来。
不过这种场景,对我而言早已经见怪不怪,在我们研究所揪出一对彼此之间口角爆发,势不两立有我没他的老头比在高中小树林里揪出一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侣还容易,因此我也就懒得管这一老一小争吵过程中那压根听不懂却又层出不穷的专业词汇以及那逻辑复杂的鄙视对方智商的隐晦语言,反正丫们吵吵累了自然就会老实下来。
果然,在最后一道甜品端上桌并被我旁若无人的抓到自己面前,三俩下扒拉进嘴之后,吵得忘乎所以的两人才终于注意到自己只混了个半饱,可惜却已经没有东西给俩人吃了:一来我们走的匆忙身上都没带钱,这顿饭还是人家司机师傅咬牙请我们吃的,现在正握着空瘪的钱包向我们露出苦笑;二来这俩货公共场所大声叫嚷已经严重破坏了餐馆的氛围,现在正有俩服务员虎视眈眈的瞧着我们随时准备动手赶人,断然不会允许我们继续点菜;三来……吃饭的时候吵架就没饭吃,这种对付幼儿园大班小朋友的手段也是我拿捏这群老不死的秘诀之一,让你们在老子面前没有规矩!
强拉着石铁岭坐上直奔汉堡的快车,老头依旧对自己的改装飞机念念不忘,一个劲儿的在那念叨:“干嘛非得走海路,直接坐我的飞机去啊!现在时间多紧迫,哪还有工夫绕路!”
“咳!就算再着急,现在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我安慰石铁岭道:“王总和容儿已经跟坏书生他们会合了,有这帮职业佣兵带路总比咱们自己找路方便,再说你那飞机上连个GPS定位都没有。让你找格陵兰岛你把飞机开阿拉斯加去怎么办?”
这一番推搪之言总算安抚住了心急如焚的石铁岭,老实的坐在车后座,而我则暗中擦了一把汗,心中庆幸不已。以老家伙的石头脾气,如果不能把他诳上车的话,必定被石铁岭拽进他的飞机里直奔格陵兰岛,就那辆老家伙火急火燎粗制滥造弄出来的飞机,路上要不出点儿事儿简直都对不起读者的殷切希望。更何况,还有谢尔东对这破玩意儿必定爆炸的箴言摆在那儿,在预言设计漏洞以及漏洞引发的灾难这方面,谢尔东几乎一说一个准,也不知道这孙子是头脑天才思维活跃,建模拟算无误差,还是天生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一路无话回到汉堡,刚从希尔顿酒店门口下车,就看到王晓晗容儿带着坏书生等人出来迎接我们,于是我立刻感觉到事情有点儿不妙。按照道理而言,这群人绝对没有放着日光浴马杀鸡不享受,巴巴的跑来门口迎接我们的理由,此时此刻来的这么齐全分明就是要立刻赶路啊!
果然,坏书生见了我二话不说,直接一把将我推回车里,还招呼其他人上后面的车:“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们好不容易联系上出海的门路,时间紧迫咱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港口!”
看坏书生那张平时嬉皮笑脸的表情变得少有的凝重,我就知道这小子没有开玩笑。只好认命的坐回车子里,但当我向这小子打听他到底搭通了什么门路才搞来出海海路的,这小子却又一副欠揍表情的笑而不语,只说我到了码头见到人自然就知道。
同时认识我跟坏书生的人?这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按理说我们的社交圈根本没有交集,理论上应该不存在这样的人才对,难道国安局的刘科长不远万里来到德国,帮助我们这搞偷渡来了?
结果看到那人的时候,我惊恐的下巴都差点儿掉下来,下意识的就要往嘴里塞蘑菇准备迎战。倒是这人宽厚大度的笑笑,一副既往不咎冰释前嫌的样子:“来哩!?”
这人竟是我们在土耳其时,护送胖子上火车跟我们大打出手的佣兵队长!
“他他他……他怎么在这儿!?”我指着佣兵队长质问坏书生道。
坏书生笑答:“多新鲜啊,人家又不跟你似得被列人欧盟黑名单,当然是跟我们一起坐航班飞过来的。”
其实那天火车刚刚离站,坏书生跟佣兵队长的人就停止了交战,本来双方就都是拿钱卖命的雇佣兵,现在雇主走远了,他们的胜负也左右不了各自雇主的结局,自然没有心思继续拼命,于是双方各自商量了一下,便偃旗息鼓分两拨站定,疗伤的疗伤接骨的接骨,一边摸鱼一边等待各自雇主的最新指示。
结果自然是谁都等不来的,我们手头没有坏书生等人的联系方式,而佣兵队长的雇主,此刻脑袋还扎在粪坑里,所以双方无聊之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烟聊天,结交同行拓宽自己未来的职业道路。
就这样一来二去,就聊到了自己手头执行的任务上,我们交托坏书生的偷渡任务,虽然违法但并没有什么敏感信息不能对同行说的,因此坏书生这小子转头就把我们卖了,直言自己是受我们所托要把我们带到格陵兰岛。
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时佣兵队长已经知道自己的雇主被人从粪坑里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