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少白耳边传来哭泣声,扭头看去,只见余母,如玉,流香还有阿莲姐弟脸上已经挂上泪珠。
他本来还想着让如玉在旁劝一劝余母,没想到她自己哭的都成了泪人。
“余夫人,您节哀顺变。”
老仵作朝余母拱了拱手,蹲下身来将草席掀开,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庞,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半,身体衣服也是破烂不堪,伤痕遍布。
这惨状,余少白也算是见过世面,自然没有感觉异样,身后如玉还有阿莲姐弟却是已经吐了起来。
“娘,您没事吧。”余少白见余母脸色发白,眼泪哗哗的流下,眼看就要摔倒,忙扶住她的身子。
余母冲着余少白摇了摇头,一步一步来到尸体旁边,瘫倒在地上。右手颤巍巍的伸出,轻轻抚在他的额头,已经泣不成声。
“娘,您的身体要紧,咱还是送二哥回家吧。”余少白见她哭的已经喘不上气,担心的上前说道。
“威儿,是娘对不住你,我可怜的威儿,你怎么忍心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余母将余少白推开,趴在尸体身上痛哭不已,余少白无可奈何,只能站在一旁,冲着仵作说道:“验尸簿子拿来我看一看。”
很快仵作就取来验尸簿子:“公子请看,这是老朽昨晚将这具尸体登记在册,由于天寒地冻,死亡的准确时间已经无法判断,但其骨骼碎裂,内脏受损,很显然是被一位懂武功的人所杀。”
听到这话,余少白眼前浮现出盛琉姐弟二人的身影,眼中满是狠色,要不是这两人,自己哪来这么多烦心事。
“我二哥尸体是在何处发现的?”
“这个老朽不知,你还是去问王捕头吧,尸体是他带人找到的。”
余少白闻言点了点头,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他忙来到余母身边,见她神情大变,“娘,您怎么了?”
余母伸手指着这地上尸体说道:“这……这不是你二哥,这不是威儿!”
一旁如玉只当是余母不愿意接受现实,所以才有此一说,蹲下身来。“娘,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变。”
“清儿,娘说的是真的。这人并不是你二哥。”
见余母神情激动的样子,余少白觉得她不像是安慰自己,忙开口:“娘,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你看!”余母抬起尸体的右手说道:“威儿小的时候曾经因为偷盗之事,被你爹狠狠打了一顿,娘清楚记得当时他的右手被你爹打破了,留下来一处伤疤,你再看这人,手上什么伤疤也没有。这根本就不是你二哥的尸体。”
余少白仔细打量了一番,虽然余母所说的事情他并不知情,但这人的手上确实没有伤疤,而且余威一直是好吃懒惰,游手好闲,农活是从来不做的,可这人手上满是老茧,一看就不是本人。
“老仵作!”余少白一把抓住老仵作的手,一脸的不快。
“余公子,你这是作甚?”
“老仵作,你要骗我们骗到什么时候!你身为一个仵作,连手掌的老茧都没有发现,你对得起仵作这个称呼吗!你好大的胆子!”
老仵作被余少白捏着生痛,龇牙咧嘴的求饶道:“余公子,你快松手,老朽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哼!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余公子松开右手,那老仵作一边揉手一边陪笑道:“余公子,您受尽可真大。”
看到余公子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老仵作忙摆手说道:“你别生气,我说我这就说。昨天晚上尸体送来停尸房的时候,我就已经验尸过了,此人身份不明,不在兰溪县户册,我将簿子交给了县尊大人。是县尊大人说此人身份已经被王捕头查明,正是孙家惨案失踪的余威,让我登记在册。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件事是县尊大人授意。我只是奉命行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心思一转便明白其中的道道。这吴春定是找不到余威的尸体,怕上面交不了差,影响他的绩效,便张冠李戴,随便找来一个死尸打发死者家属。
“我可怜的威儿,到现在连个尸体都没有找到,娘想给你入土为安都不能,威儿啊~”余母一时伤心过度,又晕死过去。余少白忙背起余母出了衙门。
“邓大夫,我娘怎么样了。”正在门外等候的余少白,见邓志威走了出来,忙上前问道。
“没什么大碍,容娘已经给她服下药汤,现在已经睡去,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有劳邓大夫了。”
“余公子客气了。不过你娘的身子骨本来就弱,如今又遭丧子之痛,恐怕会让身子骨更加糟糕。老夫的药汤只能养身,却治不了心病。这一点还需要你们这些做子女多加开导才是。”
余公子拱了拱手,将邓家父女二人送出家门,扭头吩咐春娇两句,便带上詹兴去了县衙。
县衙后堂。
吴春此时正摇头晃脑的拿着一本论语读写,门外刑名师爷走了进来,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