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魁山。
谷场里酒宴还在继续,余少白坐在桌前,手指敲击着桌面,等待着……
很快石敢当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来到他身旁。
“事情如何?”
“回首领,已经办妥,人现在关在地牢。不过……”
“不过什么?”
“有个意外收获,张前辈刚刚抓住了杨隆地。”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这家伙没有跟着去陆家庄吗?”
“属下得知的消息是他也去了,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折返回来,正巧被张前辈抓个正着,现在关在地牢。”
余少白问道:“杨隆田的宅院可曾搜过?”
“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将院子围住,没有您的允准,任何人不得进去。”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说:“你让弟兄们围住这里,等到药效开始发作,将这些人全部捆绑,等待卞长老发落,通知春娇,暗哨一旦药倒,便让她的手下换岗,防止宵小之辈进入三魁山。”
交代清楚后,余少白独自离开谷场,朝杨隆田的住处走去,他之所以不让任何人进入其中,其实是为了一样东西。
来到宗祀院外,守在门口的詹兴见余少白出现,单膝跪在地上,一旁春娇和她的姐妹也是如此。
“属下有罪!”
“怎么了?”余少白被他们搞懵了。“詹兴,你这脸怎么了?被谁打的?”
詹兴慢慢抬起头来,一对熊猫眼格外引人注目。“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守在这里。刚刚张前辈硬闯这里,我等没有拦住,请您责罚。”
听到这话,余少白嘴角有些抽动,敢情是被张士德打的,他莫非又喝大了?
“好了,张前辈岂是你们能拦住的,我不怪你们,退下吧。”说罢他便推门进了院门。
来到宗祠后面的宅院,余少白直奔后院正堂,只见张士德坐在桌前,整个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
“余小子,你要的东西老夫已经找到了。”
看着张士德怀里掏出的黑色令牌,余少白微微一愣:“原来前辈前来也是为了这个东西。”说话间他的心思却有些复杂,黑色令牌是堂主的象征,如同皇帝的玉玺一般,有了黑色令牌才算是真正的堂主,卞宗仁除了让他掌控三魁山,另一个任务便是让他寻找黑色令牌。如今令牌被张前辈拿去,他该如何是好?
张士德将令牌放在桌上,低声笑道:“你不必多心,老夫只是碰巧从杨隆地口中套出曜土令的下落,对无妖堂不感兴趣,曜土令你想要我可以给,不过……它的主人不可以是卞宗仁,这点你能做到吗?”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为难,“卞宗仁让我将曜土令带回,如果不能交给他,恐怕他会猜忌是我私藏了曜土令。”
“你知道这曜土令的意义吗?得到它就意味着得到整个无妖,你不心动吗?”
整个无妖?余少白脑海里闪过白煞以前的记忆,他苦笑道:“无妖的人都是人屠,如果让我选择,我希望它被朝廷剿灭,而不是掌控在我手里。”
“被朝廷剿灭?包括你吗?包括你的家人吗?你知道你的罪是要灭三族的吗?你让卞宗仁坐上堂主,迟早他会将你们出卖,你别忘了他的身份。”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愣。卞宗仁是朝廷派来的,朝廷不会容忍无妖的存在,迟早有一天是要剿灭他们,自己如何保证卞宗仁在朝廷面前为他洗白身份,自己过去杀掉的人太多太多,真的能洗白吗?
此时此刻,余少白一直寄予在卞宗仁身上的希望之火,变得暗淡了许多,那原本的信心被张士德的话动摇了。
“你不知道卞宗仁那家伙的为人,他连结义兄弟都可以出卖,自己的堂兄都可以出卖,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这个徒弟出头?”
余少白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张士德说道:“卞宗仁有那么不堪?”
“静梵师太俗名孙妙语,他爹孙觞与卞宗仁是结拜弟兄,他们和杨隆田原本是小明王韩林儿的手下,虽然朱元璋那家伙出身白莲教,当上皇帝后却将自己和白莲教撇的一干二净,大器捉拿白莲教徒,孙觞几人带着他们的弟兄从江西一路逃到浙江金华,而途中孙觞被他的几位好兄弟杀害,若不是静梵师太的师父出手,恐怕她数年前就死了。因为她师父的出手,杨隆田便不敢对静梵师太怎么样,答应她师父,只要静梵师太一日不踏出玉苍山,无妖绝不会找她麻烦。”
“而卞宗仁出卖堂兄的事情也不是老夫瞎编。他的堂兄卞元亨原是我大哥的心腹,因为卞宗仁暗中捣鬼,才害得卞元亨被明军生擒。这件事情是我亲眼所见,又如何会骗你。”
听完张士德的话,余少白有些无奈,自己这位师父人品也未免太坑了吧。
“你考虑的如何?”
余少白看着桌子上的黑色令牌,露出苦笑:“前辈都这么说了,少白还能怎么做?”说话间他已经将曜土令拿在手里。
只见那令牌正面除了白莲教三字之外,还有一句诗:濯清涟而不